三月不知不觉结束，春意弥漫的周末，林莞懒洋洋的歪在顶楼的小亭子里午休，一丝凉凉的水意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她脸上，她睡梦中的微微蹙眉，长长的睫毛抖动着，缓缓的张开。

叶启温温的笑着，伸手将她捞起：“懒猫，还睡。”

“你回来啦？”她呢喃着往他怀里蹭了蹭，意识渐渐的清醒了些，叶启道：“别睡了，起来给你看点好东西。”

她跟着他出了亭子，直往顶楼花园的几个角落处走去，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几口青花瓷的锦鲤大缸，林莞眼前一亮，凑过去一看，只见几尾金鱼在鱼缸里欢快的畅游着。

“鱼？你从哪里弄来的？”她果然很惊喜，满眸阳光喜不自禁的看着他。

叶启笑：“喜欢吗？”

“喜欢呀。”林莞笑嘻嘻的。

“以前小时候家里就有几口这样的大缸，我妈就在里面养了几尾锦鲤，金黄色的，在阳光底下可漂亮了，可不是你这几尾小金鱼可以比的。”她回忆着，语气里带着些浅浅的骄傲。

他轻吻她额头：“知道你喜欢锦鲤，从日本订了几尾锦鲤还没到，先养小金鱼好不好？”

林莞笑：“又没有嫌弃你的小金鱼，不过这鱼缸，看着好眼熟啊。”她围着鱼缸转悠了几圈，乐呵呵的说：“跟我小时候那口一样呢，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谁告诉你是假的了？”叶启笑道：“自己家东西都不认识，小迷糊蛋。”

林莞起初还没琢磨过这话的意思，再围着鱼缸看了几圈，脑子里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她平静的眸子里，亮起喜悦的光芒。

“这是我家的鱼缸？你从哪里弄来的？”她惊讶的模样绽放在他的眼前，金鱼在幽幽的水底摆尾轻扫，一圈圈惊起的涟漪，犹如她眸中的欢喜。

“不告诉你。”叶启微微笑，伸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林莞疑惑了一会，冷冷的嘲讽道：“梁志远已经穷到需要卖鱼缸来过日子了吗？”

叶启轻叹一声，果然只要扯到梁家，扯到那些她的过往之后，她浑身那点纯净跟愉悦就会瞬间烟消云散。

“卖鱼缸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说。

“有多久？”她问。

他说：“你刚上大学那一年？时间差不多，寻回来到是费了番功夫。”

林莞摩挲着鱼缸，并不顺滑的缸沿粗粗拉拉的割着她的手，钝钝的，清晰而刻骨：“对啊，那一年，他的新欢堂而皇之的入住林家的宅子，当然要把碍眼的东西统统清理出去了，好给他那位心上人盛出位置，让她好好欣赏，他偷来的一切啊。”

她眸中凉意一闪而过，平静的面容下，淡淡的忧伤中隐藏着不以言喻的仇恨，叶启的心，在这一刻，仿佛感应到她深埋的痛意。

“我们也可以把碍眼的清理出去。”叶启宠溺的说道：“然后坐在阳台上，一起喝杯茶。”

林莞无奈的笑笑：“说起来容易，跟死狗一样不肯挪窝，你还能把他们赶出去？”

“我能。”叶启很认真的说道。

林莞微笑道：“好吧，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