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对叶雪烛误会极深,待叶雪烛冷若冰霜的顾寒时,竟然对叶雪烛越发关心起来。
两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举止也越发亲密,甚至还结伴离开寒宵城,去别处查案。
之后,华棠、韶影、还有沈兰泽几个与叶雪烛感情最为深厚的挚友,也相继回到了寒宵城。
而城中百姓经过时疫之事后,待叶雪烛也不再似之前那般冷漠。
楚宥这才慌了,开始后悔带叶雪烛回到寒宵城。
是他失算了,他低估了叶雪烛与顾寒时等人之间的情分,高估了自己在叶雪烛心里的位置。
之前,他曾无数次的想问叶雪烛,一个听来十分幼稚且滑稽的问题。
问叶雪烛若他与顾寒时同时遭逢危险,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阿姐会选择救谁。
而他也猜想过阿姐会给出的答案。
阿姐一定会说,两个人都要就。
若他坚持要阿姐做出选择,只能救一个人。
阿姐一定会很犹豫纠结,给不出答案。
而此刻,望着眼前待他冷淡疏离的叶雪烛,楚宥没有勇气问出这个问题。
他想,阿姐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救顾寒时,舍弃掉他。
在阿姐心里,他永远都比不上顾寒时,也比不上华棠还有沈兰泽那些旧友。
他不甘心!他真的好不甘心!
见楚宥脸色变了几变,却不说话,叶雪烛道:“若一时想不出要与我说什么,那便再想想,明日与我说也不迟。”
楚宥回过神,一脸惊喜的看着叶雪烛问:“阿姐明日还来看我?”
叶雪烛瞥了一眼桌上的食盒,“倘若殿下肯按时用膳就寝,我就还来。”
“我听阿姐的!都听阿姐的!”楚宥急道。
望着眼前欣喜万分的楚宥,叶雪烛鼻子却有些发酸。
一直以来,她不仅将楚宥当是恩人,当是她的殿下,也把楚宥当是自己的亲弟弟来看。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将楚宥囚禁起来,与楚宥这般对话。
“阿宥,你保重吧。”说罢,叶雪烛便转身匆匆离去。
阿姐没称他殿下,而是唤他“阿宥”了。
楚宥呆呆地望着门口的方向,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阿姐再多唤我几声“阿宥”吧,可知我有多喜欢阿姐这样唤我。
叶雪烛一走出来,就见兴来独自一人蹲在廊柱底下抹泪。
见叶雪烛出来了,兴来立马起身迎上前。
他红着眼,耷拉着脑袋,一脸丧气的对叶雪烛说:“奴婢没用,没照顾好殿下,要雪烛姑娘为此奔波伤神,奴婢实在对不住雪烛姑娘。”
“说什么傻话。”叶雪烛看着兴来,柔声道,“世上再没人比你待殿下更加体贴用心了。兴来,你很好,真的很好,你不要自责。”
叶雪烛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帕,轻轻地为兴来擦泪,不想兴来泪流的更凶,却硬是紧咬牙关,强忍着不肯发出哭声。
叶雪烛看兴来这个样子,心里也怪不好受,与兴来说:“兴来,你跟我来。”
兴来闻言,迟疑着望了眼屋里。
叶雪烛道:“放心,殿下应该不会再胡闹,我会命人叫兴顺过来侍候殿下,你只管放心跟我走。”
兴来点头,随叶雪烛一路出了正院。
顾寒时和沈兰泽多少有些不放心叶雪烛,也来了正院。
叶雪烛与兴来刚出正院大门,就见顾寒时和沈兰泽两个站在门外等待。
见兴来同叶雪烛一道出来了,两人迟疑片刻,而后相视一下,决定还是按照原来的打算行事。
只见两人迎上前来,顾寒时什么也没说,只管往叶雪烛手里塞了一块糖。
沈兰泽则将一朵提前摘好的小花,簪到了叶雪烛发上,以此来表达对叶雪烛的慰问。
叶雪烛望着眼前略显笨拙,却无比真心关怀着她的两人,不由得会心一笑,感动不已。
见叶雪烛笑了,顾寒时和沈兰泽也跟着笑了。
顾寒时见兴来双眼通红,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分明就是哭过,便走上前,也往他手心里塞了一颗糖。
沈兰泽迟疑了半晌,终究没往兴来头上也簪朵花,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兴来的肩膀,当是安慰。
“祝公公是兴来的师父,我私以为,祝公公的事兴来应该知道。”叶雪烛与顾寒时和沈兰泽商议。
二人对叶雪烛的想法并无异议,在将叶雪烛和兴来送回叶雪烛的住所后,两人便又各自忙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