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从一开始,从奥古斯都收到那封求助信,就想好了结局。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养了一个爪牙,其实他养了一个盾牌。
所有人都想他死,却把罪都推给你。
“这简直离谱。”
他想推开你,但出于怜悯、害怕,或是本能他怕伤你。这么谨慎克制的目光真像一个不知情的受骗父亲,他放任你撒谎,对你的宠溺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也许这段亲密无间的美好时光,使你变成了他理想女儿的化身。
“哦,主教大人。你半夜三更来看我,现在又跟我就这么住在一起,这些难道不更离谱吗?”你直勾勾地盯着他,以极其自然的态度说,“我看到了你那些深夜中赶来而清晨仓促离开的女人,你叫她们来怎么样?我挺想骂她们几句。”
受窘的男人闭着嘴,目光也变得散漫而黯淡。你将他日复一日藏匿的秘密脱口而出,直白的挑拨刺痛着他的心。如果他曾依稀计划过成为一个真正的父亲,此刻也已经成了泡影。你早摸透了他的性格,他不能责怪你,而你却偏要借助他的怜爱继续。
“您干吗老瞧对面那老女人,我还不够好吗?”你出神的望着他,这种缠绵目光的交流,就象□□的接触,“你是想着我的,承认吧,跟我在一起很快活。”
夜,光,和你,加起来都没有他那般光滑璀璨。你告诉自己要抓紧他,男人,这个逃逸的男人,他自己的品性以及你的忧虑不安都在宣告,即便此刻他就在你身边,迟早也是要飞走的。剩下你孤零零的,一无所有。
于是你解开裙子,柔滑的丝绸顺着腰际滑下。那些男人都对你的身体垂涎三尺,只需一晚,回忆和憧憬联成的,千丝万缕的根须就会将他们和你维系在一起。
“穿上!”
他尽量轻描淡写地对你说。他的脸涨得通红,有点目不斜视的样子,再加上脸上那种茫然失神的表情,为他添上了一层甚至比美貌更为吸引人的光采。
“如果我说爱你,你会不会少点罪恶感。”
他抱着你走到床前,你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睡袍毛茸茸的,有碎花点儿和金色条纹,象个蝴蝶翅膀。之后所发生的却与你预想的不同,他把你放下,为你盖紧被子,仿佛此前所发生的就像平常父女间的撒娇。
“不要轻易说谎,”他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讲,“会被当真。”
”我生来极端变化无常。”
“那就别让人看出你爱谁,你应该根本不去注意,把旁人都蒙在鼓里。”他拧开小台灯,坐在床沿,准备念书给你听,“别那么愚蠢,爱情和忧伤休戚相关,先说爱的人只好对痛苦逆来顺受。”
“爱我有那么难吗?明明那么的孤独。”
“埃莉诺,”他的手指压在书上,微微泛红,“不要靠近溺水的人,不要任性,你救不了,而且会被拽向海底。“
你一骨碌爬了起来,笃定地问:“你被拽落过?”
“我……是溺水者。”
似乎那个透明的爱人将他从诱惑中拉了回来,阻止许多过火的事情发生。你几乎不能理解这种柏拉图式的感情。于是,总是抛弃别人的你,开始害怕被抛弃,忧虑不安到了某种不堪承受的地步,你反倒把它们撇在一边,享受一种充分的休憩,如同长途跋涉过后的一场酣睡那般大补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