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各位主教大人,指控,要有证据。”奥古斯都淡淡说。
我暗暗捡起地上的报纸,才看到那则消息:美第奇主教已确认在十日前死亡。其下附着一张照片,宫殿中的主教躺在大床上,红袍上的十字架吊坠华美非常,主人则被腐蚀的不能辨认。
“呵,如果只能给那些在一张纸上签名画押的人定罪,犯人就永远得不到惩罚。”前圣教长冷哼一声,面对我问,“在上帝的见证下,亚瑟兄弟,请诚实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否与美第奇大人有所冲突?”
“是。”我回答。
“你重伤了他。”
“我也受了伤,以至于前段时间一直卧病在床。”我的处境忽而危险,事态很明白,我掉入了网中。这个理由不能深究,医生只会证明我在撒谎,我不由得转移话题,“
“好吧,下一个问题,你曾刻意接近过美第奇大人,是吗?”
“我不懂什么叫刻意。”我没想到,这种类似审讯的聊天使我变得愈来愈迟钝,就绞尽脑汁遏制他的怀疑,“我要提醒诸位,是美第奇大人主动来找的我。”
“他找你是对的。美第奇主教在整理教会档案,而你的档案———是空的。”圣教长话一路,那些揣度的声音四处回想。圣教长对自己所引发的骚乱很满意,他退回自己的座位。
“就算是空的,又怎么样?”我巡视一周,“诸位大人中间,难道没有想要将过去遗忘而献身教会事业的人吗?修女恐怕更多吧?你们能将所有的档案都补充完整吗?”
“你不一样!”有位很眼熟的主教站起来,用一种热切的口吻指着我说,“美第奇对我说过,这人曾经是个叛国贼。”
“我也听说过……"
主教们想象力猛然飞升,根据这些八面来风的消息,暗自算计着:“倘若如美第奇宣称,那么他接近美第奇必是另有企图,而且可能已付诸实施。”
我的感官从未如此灵敏,但是我的心神却更加飘忽不定,我在领略典型的梵蒂冈早晨,从时断时续的猜忌和阴谋中开始。我一眼就能认出那些混淆消息的恶意者,他们中不少是曾经的教皇候选人,对我为奥古斯都的效力咬牙切齿。
清洌的风儿吹过,把福音书掀到一页页合适的位置。我抬起头就重睹圣堂顶的彩绘玻璃,天使们充盈的精力四处飞旋,俄顷之间就使我恢复了生气。
“恰恰相反!”我全身震颤,心头突突地跳个不停,“在我来这里之前,我是一个贵族,一个明察秋毫的外交官,一个部队的首脑!我来到这是出于一种精神上的自我折磨。”
大概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反抗吓了一跳,大厅内在几秒中鸦雀无声。真实,即便提供任何具体的细节,都不会扭转人们长期以来对我的偏见。
“问题还不止于此。这是验尸官的报告,证明美第奇是中毒而亡。”更重磅的证据被提出来,“而这种毒药不存在于梵蒂冈,甚至不存在于欧洲大陆。它来自异族,而我们中间唯一一个对东方有所研究的人,就是你———亚瑟。”
大门被打开,一具已经半腐烂的尸体被抬了近来,还有一个肥胖的小修士跟在后面。我知道那孩子住在我的别墅,他偶尔在我研究药学时打扫书房。
“我提议,教宗大人,下达搜查令,我们会在亚瑟兄弟的床头柜里找到匹配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