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灯后满目皆黑,我一时失明。黑暗中,萨拉的声音是我唯一能感知到的清晰。
“是,或不是。”
想起那晚冰冷的街道,明亮的玻璃橱窗,和嘴角的血腥,我沉默良久,回答:“我不想对你隐瞒。”
“喔!”萨拉绝望的嚎叫一声,跪在地上。
“我不会威胁你的地位。”
“你会的,你和那些人不一样!”萨拉愤怒的喊道,“为什么偏偏是你?”
“我能怎么办,他……“我有些暴躁,站起来摸黑前行至窗前,想起那晚我到现在都头疼欲裂。维西尔尼曾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背对着萨拉,以防她看见我不能自拔的孤独。
“离开,如果你真如所说那样不情愿,就马上离开。”我总觉得萨拉暗暗盘算着什么,“维西尔尼十分健忘,只要不是你,我接受任何人。”
“你想,放逐我?”
“是的,反正你不是第一次被驱逐,你应该……”
“但是第一次以永远为限。”我激动的打断她,“凭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有的美值得为之去死。”萨拉冷酷的就像一座冰雕,“这就是你无法摆脱的罪行。”
山谷中的星空格外璀璨,一片黑暗中满月之辉映照大地,只是在这白茫茫的莹光中不知为什么夹杂一丝血色。大概是眼睛又出了问题。
突然你要来纸和墨水,神速地写了一页又一页,眼睛因狂怒而冒着火星。你一口气写了八页,然后忽然冷静下来。
“要帮您送上去吗?”老管家讨好地问。
你想了想,将之前写的全部揉成纸团,又重新写了一张,然后扯下胸前的金狮徽章。对管家说:“把这给他,要是他问您在什么地方看到了我,您就告诉他,我批准他的辞呈。”
我迅速逃离伦敦,利用这些时日寻访那些有权势的大人物。我需要一个更大的靠山,大到我不至于像那些姑娘一样变成贵族酒余饭饱后的笑料。鉴于兰斯特家族对教会一向慷慨大方,这事比较容易办到,我亲爱的表兄接受我在梵蒂冈避难的请求。
与红衣主教许可公文同时寄到的还有一封信,上面加盖狮形纹章,一边一朵唇形玫瑰,笔迹哪怕是混在千万封别的信里我也可以认得出来。封口打开着,上面只写一句话。
“你是天选的方济各,我是注定的纳瓦拉。”
维西尔尼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野心过于庞大,需要教会的支持。几天之内就有一个年轻单纯帅气的男孩频频出现在维西尔尼的指挥室,取代了我这个多情善感、思想灰暗的年轻人。
步入梵蒂冈前一天,夏日将尽。我在罗马下火车时,太阳受朦胧云雾的温存,在一色淡紫的天空中脱落成一片红轮。战争还在继续,一派平和静谧的气氛却临降到这一片片草木茂盛土地上。有几只奶牛望着大海哞哞叫着,画家在陡峭的高坡上架起了画架。
“主教大人请您进去。”年轻的小教士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