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梵蒂冈我就感到外面的空气重浊,西沉的夕阳给一幢幢垂直的楼房和教堂抹上了一层黄褐色。我被接进奥古斯都的城堡,在黑暗的房间里,我无意间扰动了大窗帘的褶子,看见阳光碎成一片一片。
大门打开,奥古斯都拿来的是苹果酒和樱桃,他对我说:“这片刚重修过。”
傍晚的凉爽逐渐升腾起来,太阳正在西沉。我猛地转过身去,窗帘拉上,我再也无法看那一片阳光了。
“虽然它修复了,你还是不喜欢这吗?要有耐心,小兄弟!你渴了吗?”
“几点了?”
“6点。谢天谢地,闷热总算快过去了,白昼正在结束。这可是收获的时刻,可是我们会在这一天得到什么呢?”奥古斯都叹了口气,他转过来转过去,忽然在黑黑的壁炉边嘎然停下,说,“我需要帮助。”
“我?哦,国务卿大人。”我自嘲地问。
“因为教皇死去了。”奥古斯都蒙上眼睛,似乎不想看见那一缕菊黄色的夕阳,不想听见四周的树枝上鸟儿们的啁啾。他接着说,“你知道,教皇是我最大的倚仗。如若输了这一战,我们在罗马则无立锥之地。”
“而你需要我做什么?”
“你知道在议会间枢机团不可与外界有任何联系,所以我需要你,亲爱的。做我的眼睛和手。”
“你想做教皇?”
“我没有选择,听着,夏尔,如果我被赶出罗马,我们家族未来半个世纪都不会有机会再度回归。”
当天晚上梵蒂冈彻夜不眠,教皇紧紧抓住人间的最后一口气不愿离去,而其他人都在蠢蠢欲动。我竭力避开潮湿的树叶,骑上马背在公路走来走去。我暂时拥有整个神圣军的掌控权,但'教皇已长眠'这样的概念象硫磺一样冲击着部队的稳定性。我所能做的,就是□□而已。
“我的战争在神殿之外,而你的战争在教堂深处。”我打开奥古斯都的保险箱,将所有的徽章一股脑拿出来,交给匆忙赶来的罗本。我嘱咐他:“去所有记录在案的辖区,将金银器都拿来。”
“包括洗礼的金盆吗?”罗本显得吊儿郎当,我知道他对此感到迷惑,我也一样。
“买卖圣职会是何种罪过呢?哥哥。”
“我不知道,不会比我原来的更重。如果你害怕,我们可以换位,没人会指责你。”
“啊!哥哥。有什么惩罚还能比离开你那么令我难受吗?”小本眨了眨眼睛,将额头与我靠在一起,眼中是我许久未曾见过的纯真,“有多少次,为了寻找你,我穿过我们一起攀爬过的高山,溟蒙的雾霭使我产生你还在我身旁的幻觉。愿上帝饶恕我的罪过!”
“上帝绕不饶恕我不知道,但我做不到。”我刻意拉开与他的距离,又不由得嘱咐道,“路上小心点。”
“好吧,”罗本快要离开时忽然转头,“紫色很适合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