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天神使俄瑞斯忒斯免于一死,是为了让他在回故里惩罚谋杀阿加门农的凶手。”奥古斯都抚摸着手上的戒指,“上帝也会以同样的策略来折磨我,来报复我,谁晓得?”
我系着衬衣上的纽扣,想起了过往中死去的朋友们。想起了躲避我快一辈子的他,我的爱始终如星空一样浩瀚无垠,如圣灵一般清澈纯洁。而你呢?艾德,你会不会有一点点想我?
“你们都觉得,我让母亲死去了,对吗?”奥古斯都难得露出疲倦的样子,他似乎在淡淡的回想往昔。不需要我的回答,他继续说,“这些念头有时会突然从深夜里冒出来,有趣,罪恶似乎老隐藏在黑夜里。”
“我以为上帝之手不畏惧黑暗呢。”我讽刺道,奥古斯都没有接腔,他报复似的拉响铃铛。我不得不加快更衣的速度,门打开时顾不上里面的细节,勉勉强强套上外衣。
门外是罗本。
我低下头扣袖口的纽扣,还未想好怎么面对他。罗本快步走到我面前,急迫的说:“原谅我没有早一点来看望你,我本来应该多给你打几次电话,可是这边老说你没有空。你要立刻跟我走,我们都要回去,外祖父病倒了!”
我在他的语气中听到了对我的责怪,责怪我光顾着自己从不关心时事变迁。自德军攻占巴黎以后,全家七零八散,只有外祖父仍然坚持留在巴黎,亲眼看着自己的祖国灭亡。他在德军的监视下张罗反抗军,活的象一个复仇者。
“看来你的消息也滞后了。在你来的前一夜,外祖父做了最后的忏悔。”奥古斯都简单概括道,“是癌症。”
由于我们特殊的背景,以及他的年纪,德国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战争局势渐渐好准以后,维西尔尼收复巴黎,人们都在为那些老英雄时来运转而庆贺,感叹他们动人心魄的卧底生涯。就在前不久外祖父跟我写信,说他感觉自己回到了光荣王朝的岁月。
临走前,奥古斯都将我带入他的住所。那里空无一物,我独自呆在房间里,想当初刚来乍到,也就在这间房子里,天花板高高在上,我怀着紧张暗中打量着主教们们来来往往。
“还记得你象一只等待迁徙的候鸟请求在梵蒂冈上栖息时,我提出的要求吗?拿着。”奥古斯都交给我一卷纸,我拆开丝带,发现那是伊利耶大教堂的委任书。
“什么意思?”
“我想你认字,哦,我忘了,你的拉丁文学的不怎么样。”奥古斯都示意我转过来看,“对了,记得帮我为外祖父献一束花。还有……帮我修补下妈妈的坟墓,也许快开裂了。”
“不要转移话题,我不至于认不出委任状,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奥古斯都看着不远处大教堂的尖顶,对我说:“我需要那个教区,小表弟,你要为我看好那块地方。”
“但是加入教会……“
“你出生在严格的基督徒家族中,也得到过适当的培训,这对你不会很难的,再说,你要有份谋生的工作,对吧?”奥古斯都很有演讲的天赋,他用炙热的眼神盯着我说,“你是个理想主义者,你想改变这个糟糕的世界,但是亲爱的,没有权势,你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