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不,还没有糟到这个程度。”科林并不完全是那种衰弱者,他拉住我说,“我不会死在萨拉嫁人之前,否则她会遭到什么啊!那帮混账无赖个个诡计多端。我毫不怀疑他们会想尽办法争夺财富,就像当年对我一样。”
“你还不如多想想自己,萨拉是个狠角色,何况露露还在呢!”我帮他顺气,扶着他坐下,心里很烦躁。他为什么不想想,我的处境艰难的多!
待我们坐定,他对我说:“还是谈谈你的事,你想救那个法国贵族,危险不亚于坐在火上口上。”
我很高兴他关注我,甚至忘了问他为什么如此清楚我在干什么。只是耸耸肩膀说:“我向来崇敬法官,正是为了这一点,一想到办案中有过不公行为,我感到痛苦极了。”
“确实有人暗中策划阴谋,应当受到谴责。那份证词也许不是证人提供的,但他有罪,证据确凿。”科林问,“你想怎么做?”
“请求重审,菲利普会为请愿的名单上签名。他那般显赫的姓氏,准会产生巨大影响。”
“他决不会签名的,切勿强人所难。”科林很清醒,说道,“他对你可以大有用处。如果他在请愿书上签名,在亲朋好友中的信誉必受到影响,会受到惩罚,这样一来,你就没有后盾了。尊敬大人物,但绝不要依靠他们。”
“你就只是来教我吗?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我定睛望着他
说完这些话,科林就看着门口,我明白他想离开了。但我也知道什么能挽留他:“你该去看望一下萨拉。她真的长大了,变了,你兴许都认不出她了。看到你还活的好好的,她该会多么高兴啊!”
“不,不要告诉她。”科林果然又坐了一会儿,”你跟她怎么样?”
“她恨我,她以为我是出于报复娶她的母亲。”
“不是吗?”科林含笑问。
“当然不,我只是感到她在求救。虽然没有直说,但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背后都藏着'我很痛苦,请救救我'的意思。我不愿承担一丝一毫的风险,如果她出事,我会崩溃的。”
这并不是全部的原因,我更恐惧的是,科林会因此而责备我。露露的死亡会成为横在我们之间的一道墙,正如当年的医生和漂亮先生,负罪感会使得我们彻底分离。
“你错了,我之所以那么抗拒让你靠近露露,只有一个原因。露露是带着毒的,她的身世,境遇,和她的作风,会让所有靠近她的人受伤。”科林说,“就像阿芒,露露很早就认识并且很喜欢你叔叔。”
“你认为他们的友谊纯洁吗?”我感到有点为难,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我曾见到他们上床。
“哦,当然,我知道巴黎的生活是怎么回事。”科林看出了我所想的,坦然的回答,“有一回,阿芒劝我冷上露露几天。不久这件事传到了露露的耳朵里,她就对我说,阿芒跟所有的男人没有什么两样,不久前想对她强行非礼。”
“你信了?”
“不然呢?我能怀疑自己的妻子吗?她还是我女儿的母亲!我原希望和阿芒私下谈谈,弄清一些流言蜚语。邀请发出去,露露却干扰了我们见面。后来你叔叔去英国过冬,你父亲以为是我逼的,碰见我时拒绝跟我握手。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不和,只好将错就错。”
我大失所望:“太幼稚了,我还以为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