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东方国王们,”我走进客厅时,伯爵夫人好象正在和我的老同学说话,我的闯入打断了她的话头,不过她立刻又接上了,“谁也不能违背他们。尽管我那时还小,但我清楚地记得,国王曾要我祖父邀请仇人用餐,于是他照做了。可是前夕,人们得知我祖父因身体虚弱而取消了约定……”
“啊!是的,先生,我清楚地记得其中一位。他很风趣,十分拘泥虚礼。一定要时刻那只一串钥匙,似乎是普遍的习惯,”洛克说,他很想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展现才智。
“不对,”伯爵夫人答道,一面把玻璃杯挪近一些,“这仅仅是某个人的习惯,因为国王到哪儿都是家,他不需要。”
“真的?您说的我一点也不知道。”
人们陆陆续续到来,我被光线刺得睁不开眼睛,躲在角落看那些公主们的肖像。
“说到国王驾临,昨天上午我表弟维西尔尼同我开了个愚蠢的玩笑。”伯爵夫人说。“他自己没来,而是派人来告诉我,有位小王子想见我。”
“啊!他就这样冷漠地派人来同您说一说就完了!”洛克高声说,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我大吃一惊,因为我刚想清静一下。再说我也心里纳闷,什么王子这么神秘呢?”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妇人款款而入。她神态庄重,卷边草帽下露出高高隆起的白发。她向我轻描淡写点点头,于是我认出那是德·巴里夫人。但这么小的举动也引发了骚动,有人问:“你们认识?”
“是的。”我回答,“我们曾一起度过假,她平静而虔诚。”
“哈哈,你可真是个孩子。”贵妇人们用眼神交流,我没有费任何气力就弄明白,巴里夫人一定有段疯狂的浪漫史。
“我的姑姑刻薄的惊人。”一位先生对我说,“她年轻时锋芒毕露,行为过于放荡,树敌无数,以致现在不怎么被接纳。”
“行为放荡不应该妨碍她谈吐高雅,而且她还有才华。”我反驳道。
“她的放荡超过了你的想象力,而且她总把自己关在小圈子中,对其他人不屑一顾。”那位先生提醒我道,“但她并不是生性冷漠才不和别人来往的。心血来潮时,她也想结识朋友。可能因为你长得漂亮,很讨人喜欢,她的态度才与对其他人不一样。”
“您好,奥古斯都。”,德·巴里夫人对男主人说,然后摆成一副高傲的神态,用锐利的目光环视客厅。
伯爵夫人将洛克介绍给她,她冷漠而庄严地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就把脸转向别处。洛克很尴尬,我也一样,因为除了刚才那一撇,巴里夫人再也不理我了,只当我不存在似的。
“您不喜欢犹太人吗?”洛克开玩笑的问。
“我对毛头小伙子不感兴趣,他们专会诽谤人。”夫人冷冷回答。可是一刻钟后当她告辞时,却乘着混乱,悄悄地邀请我下星期五到她的包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