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他从未来过。
艾德·科林。
那么不同凡响,且又素有教养的绅士。
幼年时,我把他看得如些神秘,以致他一露面,我便紧张得心脏怦怦乱跳,不好意思挨近他那件丝绸内里的披风。每次来到他的房间门口,举手叩门时,我内心都不可避免地感到极度混乱与恐惧。
那年我在海洋深处陷落,随着苦咸的海水落入深渊。在毫无希望的时刻,一睁眼,就看到他向我张开双臂。
当我瘫在沙滩上,裹着被海水浸得水淋淋的衣服。发着高烧,浑身哆嗦,冷的要死。可当他拥抱着我的时候,我就不怕了。
我总是踩着他的脚印,盲目的赶路,似乎只要顺着他的背影,我就会增添勇气,获得希望,为自己一时气馁感到羞愧。
也许从开始,我就知道了结局。
“哥哥?”罗本突然闯进房里,神态惊奇。在短短几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一切。罗本早就不是孩子了,他太机敏。
“谁来过?”他撩起我披撒在脸颊上的头发,带着几分嘲弄问。
“不。”
“啊我真蠢,毫无疑问,你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女人。”罗本语气愤恨,“但看看你的样子,亲爱的,你就像一个刚送走情夫的西班牙妓女。”
我脸上云淡风轻,实则小心的扫了一眼镜子。镜子中的我身穿睡衣躺在床上,双臂裸露,乌发下露出脖颈。而这情景比话语本身更真实可信,即使从未有过表露,显然也瞒不过罗本的眼睛。
“太显而易见了,对吧?现在你还敢向我发誓,自己绝未跟男人发生过关系吗?”罗本凝望着我,大失所望。
“不要太过分,罗本,我亲爱的小弟弟,任何人都会按自己的爱欲行事。”我被弄得心情沮丧,不得不为自己辩护。
“最后一个问题,”罗本问,“这么做真的让你感到愉快?”
“不,从不。我只能感到疼痛。”
“那为什么继续?”
“这是第二个问题,你该睡觉了,晚安。”我亲吻他的额头,然后把自己包在被子里,像自我修复的茧。我隐隐约约感觉到,罗本将经受的是何等失望的心情,但这也无济于事。
哪怕始终处于诅咒的重负之下,不得不靠自欺欺人和背信弃义过日子。我也清楚那种欲望实在可耻,会受到惩罚,因此不可告人。然而我不得不背弃自己的上帝,不得不对家人撒谎,甚至直到为外祖母合上双眼的最后一刻。
因为我爱他,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