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意外无限期的推迟了洛克对我们的邀请,而变数则来自我。
我整天上午都休息,珍妮近中午时分来拉开窗帘,她交给我一封信。她说:“一个从田庄来卖牛奶的女人,给旅馆送增购的奶油,把这封信留在旅馆里,是给您的。”
“我在田庄一人也不认识。”
“那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开电梯的人给我的,您还是看看的好。”
那份短笺的字迹我从未见过,从外观上没有任何能分辨出主人的痕迹。在猜疑中我撕开信封,抱着一丝希望,也许是科林给我的。
但并不是,是一位小有名气的诗人写的。虽说也是一种荣幸,但总归掩盖不了我的失望。很奇怪的是,他要求我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并马上销毁这封信。前一件我照做了,后一件却没有。
德·巴里夫人按往常一样邀请我和外祖母一同郊游,我便打算借这个机会到那处难找的古迹去。
马车在耕地之间走上一条上坡路,给田地加上了真实的印记。几株犹豫不决的矢车菊,追随着我们的马车。在草从中、在我们面前竖起了蓝色的小星。这些矢车菊,与我遥远的回忆和家养的花朵一起,形成了一片星云。我说:“我头痛得厉害,最好一个人步行返回。”
“但马车更快啊。”巴里夫人不肯叫我下车。
“让他下去,这个岁数的男孩精力旺盛。”外祖母帮我说道,“也许他准备就近看个仔细。”
德·巴里夫人只好答应了,我下车走了很远。拿出估计比我想象中难找,因为无名无姓。走了很多弯路我才到达那座小岛,小岛静谧优美,我感到遗憾。如果科林在,我们两人就能单独散步了,将足迹踏遍这个岛屿。
黄昏时节,在海浪汩汩敲击的橡树下。色泽暗淡下去的水面上,石南粉红的花朵发出柔和的闪光。我见到了卡森,那一刻我明白了自己的命运,在密林深处的破旧神庙,有一点烛光在闪烁。
“爸爸。”
“坐。”父亲不仅仅不作任何手势,甚至眼睛也不眨一眨。由于注意力集中,那眼睛几乎都化成了化石,可他对全部行动一览无余。
我坐下来,这餐桌只有一点特殊,那就是并不陌生的男仆一直站在他身旁与他谈话。那是科林的男仆之一。
“小岛充满了魅力,因为它隐藏着许多人的日常生活。”父亲感慨道。
“我不大明白您的意思。”我凝视面前的菜肴,保证一切就绪,犯下的任何过失也不会导致完全溃败。
“大自然对所有的人,在他们与最强烈的快感之间,放上传宗接代的行为。”父亲说,“但是除了这种肉欲的快感,还有责任。”
我将勺子掉入浓汤之中,溅起的汤汁污染了洁白的桌布。父亲双眼熠熠闪光,他什么都看得见,什么问题都能解决,我感到甚至连羹匙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卡森为我换上新的餐具,可我难以下咽,整个晚餐过程都没有胃口。父亲的胃口倒极佳,似乎与所有的人同时在餐厅中用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