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巴里很喜欢你，你在她的沙龙里可以结识许多用得着的人物。”父亲对我说，“我看你将来不会干别的事情了。别人可能认为当作家前程远大，我呢，本来我是不主张你干这一行的，可你马上就要成大人，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守着你，因此不应该阻止你按照自己的爱好选择职业。”

“但我似乎并没有那份天赋，”我羞愧的说，“我试过了，什么都写不出来。”

“我前几个月，遇到了一些荒唐的贵族。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孩子当成高级□□，厚颜无耻地向君主进贡。”父亲怒气冲冲地说，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温柔起来，“那时我就想，其实我并不需要一个出色的继承人，我只需要我的儿子平平安安。”

“父亲……”我感到很吃惊。

“我一直为姓氏和婚姻感到骄傲，我希望你也如我这么幸运就够了。”父亲停下来对我说，“你说过写作能带给你慰籍，那就去做吧，管别人什么事。”

绿色的海水在我脚下延伸出去，沐浴着对岸一座东方风格的教堂和一些古老的房屋。面前没有房子挡着，四周静悄悄的，能听见两里以外的青蛙呱呱唱歌的声音。

“我不能变成您所期待的那个人。”我悲伤的说。

“是的，我的孩子。但爱尔兰相当漂亮。”父亲狡黠地笑了笑，“啊！我向你保证，那里的空气新鲜极了，哪象这里。”

“您怎么会知道……“

“我比你想象中更关心你，夏尔。”他回答时，说得含含糊糊，很不明确，“总之，你不急着出发，我会教你怎么做，长途旅行和短途可大有不同。”

回到家中，入睡前，我老想着要睡着，结果反而睡不着。第二天，一扇敞开的窗户，把第一个晴天暖融融的阳光送进我那间仍然紧闭着门窗的黑洞洞的卧室里，使我感到眼花缭乱，又困又累。我走出房间，在走廊听到有人在说话。

“您那时候就已经在太太的姐妹家里了吗？”年轻的听差问。

“是的，休斯夫人，她可是圣女哪。她家里总有好东西招待你，尽是些高级东西，好东西。教堂的人五个一群，六个一伙地到家里作客，一住就是几个月，甚至几年。”珍妮回忆道，“一切费用都由她负担，那些神父们到处说，如果有一个女人可以到上帝身边去的话，那肯定是她。”

“真是大方。”年轻的听差赞叹地叫了起来。

“可怜的太太，她总是吃不下饭的，但是那里吃饭才不匆忙呢。她希望她的仆人都能吃饱吃好。哪象这里呀，我们匆忙得连吃点心的时间都没有。干什么都是匆匆忙忙的。”珍妮抱怨道，“别看巴黎这么大，早晨起床时，连祈祷的钟声都听不见！”

我轻轻笑笑，她的话也让我想起了童年的时光，那些已经消失的人和事，他们永远活在我们记忆之中。所以也许没那么可怕，在活着的时候去做那些看似不可能实现的事，不会有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