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跃看着韩宗主，示意他讲下去。

故事当然惊心动魄，只是如今回溯起来，很多细节都渐渐遗失在平淡的叙述中。原来，寒如梦回到这个世界没有多久，便赢得了所有遗族的信任与尊重。

对于这一点，肖跃毫不意外。

遗族信奉扶生，所谓圣女便是扶生主宰的传承。那位大人物或许输给了厄生，但其功法的精髓早已被深深刻在代代圣女的神魂之中。

她甚至能够将这种传承转化为某种精神力量，使得遗族的修行速度得到提升。

只是，敌人同样变得很强。

肖跃看着韩宗主眼角深刻的皱纹，仿佛其中还积淀着那时的不解与震惊。按照后者的说法，寒如梦在很短的时间内统一了将近一半的疆土，可素来零散的敌对宗门与修武家族竟出乎意料地开始团结，并且将局面变成了某种脆弱的均衡。

---无论哪一边，似乎都无法再近一步。

片刻之后，肖跃说道：“她成婚，其实更像是政治联姻。”

“以她的性子，肯定不愿意你们继续流血。而要真正一统天下，那便干脆先和对方结盟。”

“至少，这样也能找机会探探虚实。”

“……”

韩宗主沉默了一会儿，道：“圣女，确实有这方面的考虑。”

“按照我们的习惯，只有在招亲中最终胜出的武士才有资格得到圣女的青睐。对方也表现出了联盟的诚意，同意这样的安排。”

“没有谁，是无缘无故变强的。”

肖跃想起当初的武侍选拔，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光。他看着渐渐黯淡的地平线，说道：“那帮散沙似得蠢货能够迅速进步，大概是因为投靠了更强的人。”

韩宗主，苦笑一声。

肖跃的推测和圣女完全一致，这不知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他说道：“说来惭愧，我们几番努力，竟是得不到那人的半分消息。关于其的一切被掩盖得非常之好，若非圣女坚持，我们甚至会怀疑他的存在。”

肖跃看了韩宗主一眼，道：“既然最终的胜者才能得到她的青睐，那么肯定有无数强者愿意出战。对手若是想以联姻而结盟，也一定会派强者上阵。”

“说不定，那个幕后的家伙，就此会现出真容。”

韩宗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天光渐渐消失，星星还隐在夜幕深处。

夜风将白袍吹得翻飞而起，但肖跃的声音却很清晰：“那你呢？你又怎么弄成这幅模样？”

韩宗主眼角的皱纹愈发深刻，看着就像是枯萎的芦苇。

“圣女不让我告诉您这件事，说不愿将您陷入无谓的危险之中。”

他说道：“可我觉得这个计划并不完善，也怕圣女所托非人。于是，我就…就盗了空间法器，谁知保护法器的禁制中含有奇毒，竟是将真元破坏得…非常彻底。”

“她怎么说？她没管你？”肖跃问道。

韩宗主摇了摇头，“我违抗圣女的命令，沦落至此也毫无怨言。”

肖跃挑了挑眉，说道：“但你还是希望我能够娶圣女，所以你就东拼西凑地到处借钱，替我交了所谓的报名费。”

“……”

“您本来就是圣子。”

韩宗主道：“如果您不愿意再当圣子，也应该和圣女当面说清楚。”

肖跃什么都没说，转身向镇中走去。

在空间法器被盗后，寒如梦一定料到自己早晚会来。就算其不能立刻找到这里，但监视韩宗主的动静却并非难事。

可她，未曾现身相见。

不愿见，不想见，抑或是…不能见。结盟可以通过联姻进行，也可以有很多种其他方式。但她却安安静静地准备嫁人，这或许是因为受到了局势的胁迫？

肖跃想着这些事，同时在客栈住下。

他可以去往遗族的行宫，可路程却需要一段时间。他也想去另一方的势力范围看看，却忽然不知从哪里开始。

但这，并不代表肖跃会气馁。

相反，其已有了某种猜想。

而且，韩宗主报名的择亲擂台赛刚好就在明天。确实会有很多人前往参加，即便他们无法成功得到圣女的青睐，这也是个当众露脸的大好机会。

肖跃，准备去打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