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剑看起来很普通,上面都是烧蚀的痕迹,甚至有些破烂。但天兆的眼眸中,却现出了更加贪婪的神情。
“这,就是那把剑?”
他挑了挑眉,声音愈发昂扬,“这,就是你那死鬼师傅留下的剑?”
“……”
寒风骤起,将石块吹得到处滚动。
很多人都知道,江先生在镇守东方后,又与林先生一同将教皇生生拦在了凌雪城外。他的木剑是醉翁留下的礼物,其貌似温柔无害,但却在最炽烈的酒意里浸泡了很长时间。
天兆,想得到这把剑。
确切地说,他就是想用这把剑砍掉江先生的脑袋,再把它生生砸得稀烂。
下一刻,雄浑壮阔的剑意破空而去。
低沉的乌云被生生撕开,变成了一条一条的碎絮。紧接着,碎絮又被更加激荡的力量碾成了气沫,竟是如同浪花般向更高处溅射。
江先生和天兆,已不见了踪影。
一朝上天,一朝入地,像这种层级的战斗,早已不是普通修士能够参与的。他们站在愈发寒冷的风中,修为不足的甚至连骨头都在威压下咯咯作响。
阿力等人,仍旧被清光屏障所保护。
直到现在,他们也不知晓江先生真正的身份。而即便后者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的实力,劳工们仍旧暗暗捏了一把汗。
那位,毕竟是大掌教啊。
那可是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啊。
震耳欲聋的轰轰之声,自天而来。
大河涛涛、怒浪滚滚,如游龙破空,又似神龙摆尾,那把普通的木剑以霸烈至极的姿态,向天兆的头顶轰然砸落!
后者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得色。
他等这一天真得等了很久,其亦对江先生的招式进行了堪称精密的研究。本来,可供钻研的资料并不多,但在北疆之围中,后者经历了那么多场凶险的战斗,自然会留下目击者和些许痕迹。
天兆相信,他一定能接下这条气势磅礴的河。
他看到了无限荣光,也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对手。其甚至开始想象,把后者头颅砍下时的无上快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天兆将双手高举于头顶。
其身材瘦小,手掌看起来如女子般秀气。可随着一道冷漠沉重的气息自神袍下溢出,那双手竟是多了种寒山般的错觉。
---天地有所感,铅灰色的雪片如纸钱般洒落。
啪!
一声轻响,天兆双掌合十,竟是夹住了江先生的剑!
“哈,哈哈,哈哈哈哈!!第七脉的狗屁先生,不过如此!!”
“本座惊才绝艳,奈何隐忍多年。新皇登基,令本座神力附体,本座…”
疯狂的笑声回荡,天兆还想说些什么。因为太过兴奋的缘故,他的眼眸里满是血丝。而无论是其还是江先生,都知道这里的新皇并非诏言。
可江先生的神情,仍旧十分平静。
下一刻,其做了一件无人料到的事情。
江先生,松开了剑。
密匝匝的雪片中,清风徐来。天兆夹着木剑,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这一切,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