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跃说道:“可以理解。”
诏言,微微侧首。
可以理解?什么可以理解?肖跃的回答似乎有些奇怪,但她却不想在这个时候深究下去。
“走吧。”
肖跃忽然说道:“通往春天的路就在前面,我们过去看看。”
蓦地,其感觉到衣角一沉。
一只莹白的手抓住其的衣衫,诏言抬起头来,缓声说道:“你,有几分胜算?”
肖跃想了想,很认真地说道:“五成吧,或者更多。”
诏言没有问,其做出判断的依据。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说道:“那也就是说,我们仍然有一半的可能性,会死。”
“……”
她没有用“你”,而是“我们。”
肖跃笑了笑,说道:“我要是真走不出去,也要试着再燃一次心火,看看能不能把主宰之石烧出一个窟窿。”
“而你要是回去了,便不得对北疆开战。”
诏言,没有接这几句话。
其低声说了一句:“反正…我们是真得有可能死在这儿…”
这道声音真得不高,可却充满了某种情绪。
肖跃有些疑惑,心道她为何突然如此多愁善感。自从变成圣天教皇之后,其的神情几乎永远漠然---
可此刻,那绝美的双眸,却变得明亮起来。
不是因为圣术,反而更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溢出。而无论是长睫洒下的淡淡阴影,还是眼瞳深处变幻的光影,都看得异常清晰。
---这或许是由于,诏言忽然靠得很近。
是的,真得很近。
她抓着肖跃的衣角,五官却在视野中渐渐放大。落雪反射着极淡的天光,少年甚至能够看到胜雪肌肤上细小的绒毛。
下一刻,其唇上微凉。
不是手指的触碰,因为感觉要很多。肖跃无比吃惊,却又觉得唇瓣一痛---
诏言,咬了他一下。
她修为尽失,没什么力气,却仍旧让肖跃流了血。淡淡的甜腥味混着其身上的冷香,在安静的冬天里微微荡漾。
肖跃愈发吃惊,想要说些什么。
但诏言堵着他的嘴,执拗地不肯让其开口。
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没有过去多久。
诏言离开了他,别过头去。
嘴唇的血迹已经干了,可仍旧能感知到微小伤口的存在。肖跃看了一会儿诏言的背影,还是问道:“为何?”
诏言沉默了片刻,说道:“既然大家都有可能死去,那我终究要亲你一下。”
肖跃有些无奈,又道:“那你干嘛咬我?”
诏言不肯看他,只是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你亲过那么多女人,我总要留下只属于我的痕迹。”
撂下这句话后,她便站起身来,径直向前走去。
肖跃叹了口气,来到其身旁。
女人终究是难以理解又难以理喻的生物,可有的时候却又非常美好。变成了圣天的女人脾气阴晴不定,甚至可以说极端暴虐,但此刻却和愁肠百转的少女没有太大区别。
既然如此,那么不和她计较就好。
他半蹲下去,又从衣角扯下两根布条。
诏言沉默地把两个人牢牢绑住,手臂随即环住了肖跃的脖颈。
气温渐渐升高,却仍旧寒冷。
四周仍旧安静,没有任何追兵前来。
这或许是因为,那个人收回了所有的力量,要无比专注地给予毁灭性的打击。
肖跃的神情,恢复了漠然。
气温渐高,冰雪消融,前方同时有水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