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揉了揉太阳穴,心道这两个问题已不属于自己的范畴。他十分地相信,只要肖跃能够成功地出来,那么无论身在何方,其都有办法解决与诏言间的恩恩怨怨---
无论那些恩怨是由于个人的原因产生,还是关系着这场战争与整个世界的走向。
便在这时,屋外有脚步声传来。
能够通过第七脉防护的人非常之少,莫小安就是其中一个。他收起相当于钥匙的令牌,站在了茅草屋外。
林先生打开屋门,说道:“抱歉,耽搁得有些久。”
莫小安摇了摇头,答道:“你要做的事情很重要,可我带来的消息也确实非常不好。”
他叹了口气,低低地讲了几句。
林先生先是一怔,苍白刚毅的脸上随即现出无比悲痛的神情。
“他们抓走了他,杀了那么多人,却还不肯给死者一个尊严,要公开鞭尸?”
莫小安吸了口气,说道:“有些人疯狂起来,是真得禽兽不如。”
他没有明言,有些人是哪些人。
但战争的洪流下,其的意思不言而喻。在肖跃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世界再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可鞭尸…也许连厄生,都做不出这样的事。
林先生看着不远处湍急的海叶河水,说道:“既然这样,那真得只有狠狠得打了。”
北疆之围后,整个世界再次迎来了战争。
肖跃离开之前,便已有小规模的冲突爆发。而在诏言消失,整座圣殿陷入近乎永恒的安静中时,更加严苛、冷酷甚至透着明显疯狂意味的谕令依旧有条不紊地传达到了各级将领的手上。
那么,发号施令的人,究竟是谁?
在南疆天坑般的灵矿里,如同阿力般的普通劳工当然不知道答案。或许,就算知晓,他们也不会在乎。
这便是因为,战争的号角早已在这里吹响。
在执事与神官们的眼中,他们无异于乌合之众。但就是这样的乌合之众,竟以难以想象的毅力、战力和组织能力从矿坑的最底部一寸一寸向上,并且联合了越来越多的劳工。
---是的,杀死那名执事后,反抗正式爆发。
阿力握着不知从哪捡来的斧头,看着面前的圣天骑兵。
他的身上有很多伤口,但战友中有人伤得更重。而在这个寒冷的早晨,其已被圣天的骑兵与神官彻底包围。
“你们这些贱骨头所谓的起义,今天到此为止。”
为首的白袍神官嘲弄道:“你们会痛苦地死去,尸体会被丢去喂狗,直到连渣都不剩下。”
“……”
如果从人数论,阿力他们终究是少数。
人的思维拥有着可怕到难以想象的惯性,在被圣天役使了这么长时间后,绝大部分劳工都在沉默地服从。
世世代代的生活,皆是如此。
至于眼前的反抗者,你看,他们或许取得了渺小的胜利。但在神官大人们全力镇压后,又哪里有半分生机可言?
甚至就连家人,恐怕也无法幸免。
想起牢狱里那些可怕的刑罚,不少劳工登时打了个哆嗦。附近的人像狗一样被驱赶到了这个地方,以便亲眼目睹圣天如何杀鸡儆猴,用无限天威处置胆敢反抗的蝼蚁。
那名神官,随意地打出了一拳。
阿力不敌,跌出一丈来远。
那名神官,再次打出了一拳。
阿力没有放弃,但修为间的差距真得很像是难以逾越的高山。
于是,他被打得像凄惨的落水狗一样,四周全是无情嘲弄的笑声。
便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恒星、角宿,灵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