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伟大的圣天,是世界的主宰---那么,作为众生眼中的神明,又怎能被凡俗的感受所累?
但是,为什么眼前的男子,能够如此轻易地挑动自己的心绪?
诏言想不明白,所以更加生气。
于是,她眼中的光明变成了一场风暴。银河深处的星辰不断撞击,仿佛洪荒初始的暴虐与毁灭。
嗤,嗤嗤---
嗤嗤嗤,嗤嗤嗤嗤---
肖跃,处在了一场疾风骤雨之中。
朴刀的动作快到看不清晰,只能看到光线骤然转折的弧度和各式各样不可思议的轨迹。撞击的声音被淹没在墙壁碎裂和吊灯垮塌的巨响里---是的,就算是牢不可摧的圣殿,又哪里承受得住诏言越烧越旺的怒火?
砖石滚落,碎晶撒得到处都是。
动静传到了殿外,神道上的神官执事们面面相觑。秦三站在众人之首,神色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他们想要上前,却又不敢逾越。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渐渐平息。
肖跃没有倒下,却比倒下更加凄惨。
黑色的花瓣穿过肩膀与双膝,竟是将他钉在了唯一一面还算完好的墙上。朴刀落在脚下,上面满是斑驳的血迹。
“你说你发那么大火儿干嘛啊。”
肖跃咳了几声,用异常嘶哑的声音说道:“老师打徒弟虽然常见,但谋杀亲夫还真算不得什么好事。”
“……”
又是嗤得一声。
一道黑线掠过,的花瓣竟是割了块儿肉下来。肖跃脸色一白,额头青筋暴起,险些痛呼出声---
他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过往的一切已被抹去,现在的诏言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厄生。但他就是要故意激怒对方,好在她的心神上打出一个难以愈合的缺口。
只要有了这个缺口,那么无论回忆能否重现,都很有利于其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但前提是,他能活下来。
而在这一点上,肖跃从来没有怀疑过。
“我不会杀了你。”
诏言忽然说道:“从某种意义而言,你是北疆新的精神象征。如果他们知道你被囚禁于圣天神国之中,意志便会就此分崩离析。”
“当然不会。”
肖跃毫不犹豫地说道:“只要是不正确和不公平的事情,老师和师兄都会想方设法地去改变。无论我在还是不在,圣天神国都注定要被推翻。”
“我不杀你,但仍旧可以让你很痛苦。”
诏言想了想,又道:“无论你现在的嘴巴如何之硬,最后都很难说出话来。”
“……”
肖跃盯着她的眼睛。
如今姑娘落在了地上,但其显然没有任何居高临下的感觉。何况,诏言的声音无比寒冷,寒冷到就像在自己体内肆虐的真元与意志。
肖跃毫不怀疑,其已然传承了厄生的残忍与冷酷。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笑了。
先前的战斗伤到了肺叶,所以他的声音愈发嘶哑。少年痛苦地再次咳嗽,唇角溢出了一缕鲜血。
但他,始终看着诏言。
其缓缓说道:“得了吧,你少给自己找借口。”
“你要见我,是因为直觉告诉你,自己一定与那个会做鲜花饼的家伙有很深的羁绊。而你如今不杀我,也不是为了要折磨我,而是因为你舍不得。”
“诏言,承认吧。”
“我死了,你这辈子就会吃不好、睡不好,翻来覆去地去想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如果你是觉得我睡了你,就此玷污了神躯,你倒还真不必因为这个生气。”
“因为,我睡了你的翼灵,还没睡过你。”
“当然,如果你想改变这个状态,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