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如梦摊了摊手，说道：“没有。”

肖跃有些无奈，但却没有拔刀：“可你先前还说，要证明给我看。”

“我的话就是证明。”

寒如梦说道：“我干扰了这处梦境，让你前来见我。所谓的灵矿其实是梦境中的一处灵力之所，能够帮助我维持在这里的存在---”

话音未落时，寒如梦忽然拉住了肖跃的手。

然后，他们飞了起来。

星辉漫天，如梦似幻。肖跃和寒如梦的肩膀不时轻轻相碰，宛若在银河中穿行。他眯了眯眼睛，知道前进的方向为正北。如果一直继续，就会来到冰天雪地的极北。

那里，是异教的发源地，也是异族的故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星辉依然绚烂，而星辰的位置仿佛是永恒的，一刻都未曾移动。在肖跃的下方，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他看不到异教的村落与城镇，也看不到丝毫人烟的迹象。

“世界是虚假的，一切都是梦境道法营造出的幻象。梦境的主人很强，但终究不能创造出一个完整的世界。”

寒如梦说道：“所以，你所认为的极北，只是一片漆黑。那些异变的骑兵，也不过是几缕分散的神识。”

“……”

肖跃没有立刻回答。

他望着肃穆而永恒的星河，不知在想些什么。一阵微风吹来，将寒如梦的几根发丝拂起。肖跃转头，视线与其相接，他直视着那双明丽动人的眼睛，说道：“你不是唯一一个来到这里的人，对吗？”

听到这句话，寒如梦指了指前方。

一道亮光在深沉的黑暗中生出，它只有极小的一点，却给人非常温暖的感觉。肖跃顺着寒如梦手臂的方向望去，发现亮光的来源是一簇篝火。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半坐半躺在篝火旁，正大口大口喝着酒葫芦中的佳酿。他的神情很满足，双颊很红润，颇有种鹤发童颜的感觉。

“我见过他。”

肖跃说道，然后向着亮光疾驰而去。

他依然不能想起醉翁的身份，但在醉翁出现不久后，其便生出了某种感应。当漫天繁星变成了极远处一条蜿蜒的缎带，少年已来到了篝火之前。他看着醉翁，非常认真地问道：“您，也是来唤醒我的嘛？”

醉翁放下酒葫芦，说道：“你又何须让我唤醒？”

“你想醒来就醒来，不想醒来就继续。你看，这梦境空间还挺不错，至少你每一世都活得有滋有味，还娶了那个不知曾经有多少人想娶的姜乐鱼。”

“但您和寒如梦都说，这里是虚假的。”

“有很多人宁愿在虚假中醉生梦死，也不愿睁眼看看真实的惨烈。我们来唤醒你，自然是因为我们需要你---你可得准备好，真实的世界并没有这里的平安喜乐。”

出乎意料的是，肖跃很快点了点头。

点头，是同意，亦是表态。姜乐鱼的梦境道法再强，他自身的意志又哪里会那么容易泯灭？它们或许在沉睡，但自从见到寒如梦开始，肖跃便产生了某种怀疑，否则，他也不会干干脆脆地和对方走。

醉翁看着少年愈发明亮的眼睛，忽然说道：“老三啊，你可还记得，自己修炼的心法叫什么名字？”

肖跃再次点了点头。

醉翁满意地笑了笑，说道：“太古焚天诀…待修得焚世之焰时，甚至连天都可以焚化…像这样的伟力，现在又如何破不开一处梦境？”

“您的意思是说，我所修的心法就是破开梦境的关键。”

“你以你血焚世间…如果你在这个世界自我毁灭，那么就会得到新生。”

这话有些玄，但肖跃听懂了。

他修炼的是太古焚天诀，那么他的血中就带着那种神圣至极的力量。如果这些暴烈可怕的鲜血尽数流淌，那么能不能将梦境烧蚀出一个窟窿？

肖跃，显得有些犹豫。

自杀，并且流尽一身鲜血，这怎么看都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但肖跃的犹豫却并非源于此，他的视线在醉翁和寒如梦之间流转，而他的声音则在噼啪篝火声中异常清晰地响起。

“我还有一个问题。”

肖跃说道：“寒如梦说，我曾经差点儿娶了她。但“差点儿”和“完婚”终究是两码事---所以，我很想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