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归好奇，但肖跃没有真得前往异教。回到营帐之后，一个少女已等在那里。她生得极美，瓷白的肌肤和精致的五官就像是画中一样。在看到肖跃的刹那，少女立刻扑到了他的怀里---

其低声说道：“肖跃哥哥，你没事就好，可担心死我了。”

这名少女，是他的未婚妻。

少女的名字，叫做姜乐鱼。

“城池已破，我没有受伤，也更加没有出事。”

肖跃抚着姜乐鱼微卷的长发，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小鱼儿，你怎么跑来了？”

“我不放心，当然要亲自来看看。”

姜乐鱼说道：“这座城久攻不破，守城之人定然是个极厉害的角色。天门中明争暗斗，若是你做得稍有差池，还不知会落下怎样的话柄。而且…而且师傅准了我一天的假，你就不要担心我了。”

“清水真人素来严苛，哪里会那么轻易地准假。”

肖跃叹了口气，说道：“小鱼儿，你就是偷偷跑出来的---我们自幼一起长大，又共同在天门中修行。你每次撒谎的时候右侧耳尖都会泛红，这回也不例外。”

“……”

姜乐鱼埋首在肖跃怀中，没有说什么。

没有说话，自然是默认。肖跃虽然抱着她，但思绪却再次回到战场之上。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目光似是穿过营帐望向了遥远的地平线。此时夜色初临，极淡的星光落在满是鲜血的原野上，像极了血海中生出的几颗浪花。

“那个守城之人，很了不起。”

肖跃忽然说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之前从来不认为这是一件可能的事。但那人何等英雄气魄，竟凭一己之力守了这么多天。若不是他已经死了，我还真想与其见上一面。说不定我们还能聊得非常投机，最后再结成异姓兄弟。”

“……”

听到这几句话后，姜乐鱼浑身一僵。

她微微昂首，看着年轻男子棱角分明的脸，美丽的眼眸随即变得极为寒冷。然而转瞬之间，这份寒冷却被看似真实的惊恐所取代。姜乐鱼离开肖跃的怀抱，又向后退了一步，用紧张无比的声音说道：“肖跃哥哥，这话可不能乱说！”

“如果被旁人听见你对异教之人心生仰慕之情，那你的前途可就毁了！要知道，天门中有多少人盯着你…连…连我的老师都说，你这是树大招风---毕竟，大家都明白，百年之后，你必会继承掌教的位置…”

“好了，随便说说而已，你又何必如此紧张。”

肖跃揉了揉姜乐鱼的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天色已晚，我命人带你去休息吧。”

说着，他向营帐门口走去。

姜乐鱼站在肖跃的身后，精致清美的眉眼间再次现出一份霜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让她想起了另外一个太古大界中真实而惨烈的战斗。可这里是她以无上道法再基于现实而构筑出的梦境，那么肖跃为何会生出这种情绪？难道说，其自身的意志是如此之强，便是梦境道法也不能完全割断曾经的羁绊？

不，不能是这种结果。

她不能容忍，肖跃与那个世界间冥冥中的联系。这种联系会干扰其的计划，让后者变得没有那么容易被掌控。

好在，这只是第二世，那么终归会有办法。

想到这里，姜乐鱼轻轻地来到了肖跃身后。

少女白藕般的手臂环住了年轻男子精瘦的腰身，的身躯随即缓缓贴了上来。姜乐鱼蹭了蹭肖跃的后背，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我们…我们马上就是夫妻了，我…我今晚留在这里…可好？”

肖跃站在原地。

他没有动，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呼吸着姜乐鱼身上幽若如兰的香气。片刻之后，其拍了拍少女的双手，平静的声音就像是风一样把那些暗香吹拂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