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翼?阵枢?
肖跃从来没有听过这些说法,但它们很明显与玉琉璃真实的身份有着莫大的关系。然而即便如此,他仍旧很快恢复了平静。在天罚掌教冷漠至极的注视下,肖跃用完好的左手再次从储物戒中取出大把疗伤丹药---
他一股脑儿地把它们吞了下去,然后直视着居高临下的掌教大人。
“然后呢?
肖跃说道:“你想说什么?”
“本座想说,你就是一个白痴。”
天罚掌教笑了起来,声音在夜风中无比清晰:“你不知道嘛?她一直在耍你。即便是傻子都看得出来,她根本没有病到要死的程度。”
“……”
肖跃深深地吸了口气。
先前,玉琉璃生出光翼,便代表她绝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肖跃起初认为,那是其冰凤血脉最后的爆发。但当她与天罚掌教一战时,他便明白其真正的实力很可能绝不在自己之下。
如今仔细一想,这一路走来其实端倪颇多。
异教的转生石将玉琉璃判定为黑暗之子,肖跃虽不愿意承认,但想来这枚圣物很早就感知到了什么。而玉琉璃在转生石的光芒下不死不灭,又暗示着她隐藏的实力境界---试问,一个重病在身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在那轮黑色的太阳下坚持那么久?就算是血脉再特殊,又如何能刚好撑到自己赶来?
“怎么,想通了?”
少年细微的神情变化皆被天罚掌教看在眼中。其眯了眯眼睛,说道:“你保护她的行为,真得是愚蠢至极。”
此言一出,玉琉璃的脸色更加苍白。
她想要说些什么,但肖跃以刀拄地,直接站了起来。其眉眼间现出了一抹嘲讽之色,也不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笑些别的。
“你说完了?”
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的夜风中,肖跃用散漫至极的口吻说道:“说完了就赶紧滚蛋,我妻子骗没骗我,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和你这个人毫无关系。”
“……”
场间忽然变得无比安静。
穿行的风骤然停止,那是因为天罚掌教周身的气息变得寒冷了许多。只见,地面上生出了厚厚的寒霜,便是天地元气都仿佛要被冻凝。
很长时间以来,都没人敢和他这么说话。
但是,肖跃说了,而且还说得十分平静淡然。天罚不知道的是,就在不久之前,肖跃曾经对陆庆凡说过类似的话。在他看来,无论是尊贵的掌教大人还是难缠的夙敌与对手,都毫无资格对自己的事情指手画脚。
“伟大的教皇陛下留着你还有用处,但你不要以为,我就不敢让你吃点苦头。”
天罚打破了沉默,冷厉的话语从霜白的唇间迸了出来。而也就是这时,肖跃反而看了玉琉璃一眼,说道:“还信我么?”
玉琉璃先是一怔,但瞬间明白了少年的心意---
纵使面对天罚这般的强敌,他仍旧没有气馁。其在盘算如何逃出去,而问自己相不相信,便是因为不但要逃,还要带着自己一起。
小姑娘的眼睛有些泛红,盈在眼眶中的泪水好像是晨间的露珠。
下一刻,那些露珠变得无比明亮。
它们折射出仿若无穷无尽的光线,就像是流淌的水晶。仿佛回光返照一般,晦暗的夜色下,美丽的光翼再次完全展开。在光翼的边缘,数不清的光屑簌簌而落,好似绚丽的火雨。
玉琉璃飘到了半空之中。
她静止在那里,未曾重新向天罚掌教发动攻击。但后者的眼瞳却微微收缩,目光随即落在了肖跃身上---他能够感觉到,一道无比强大的气息正在这个少年身上生发,而这道气息的出现,甚至在苍穹的黑云上撕开了肉眼可见的缝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伤得快要死了嘛?
作为这场战斗的观众,被困在邕宁的居民早已骇然无语。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肖跃不但打败了陆庆凡,甚至还有本事直面掌教大人的威压。
但是,这些人依旧十分恐惧。
恐惧,自然生不出众志成城的意愿。何况,肖跃只是初见众生之力,对它的运用绝非熟悉。而他先前问玉琉璃还相信嘛,其实是因为想到了他们之间的本命联系。而玉琉璃的行动直接表明了她的态度,于是肖跃便明白那道联系依然存在。
既然存在,就可以被施展。
玉琉璃虽然受了些伤,但体内依然有丰沛的真元。而其与肖跃间的联系已不仅仅限于阵师与本命物间的关系,它更像是一条由恩怨情仇织就的无形纽带,将两个人牢牢绑在了一起。于是,在玉琉璃大放光明的同时,她的真元顺着这条纽带进入了肖跃体内。而阵师能够操控天地元气,实极上是因为本命物对神识放大和增强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