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肖跃想象得那般,陆庆凡不能长久维持血魔的状态。而即便是在狂暴的变身中,肖跃也成功地砍了其好几刀。
一刀,落在了他的脸上,划瞎了他的左眼。
一刀,落在了他的肩上,砍断了他的骨头。
还有一刀,顺着陆庆凡的手腕齐齐而落,于是此人的左手已然消失不见。
这一幕,血腥到了极点,也惨烈到了极点。
“山穷水尽了?”
“不耍小把戏了?没有圣天的法宝了?也不变身了?”
肖跃以刀拄地,因为受伤的缘故姿势很是难看。但他的眉眼间多了一股散漫之意,声音也随即嘲弄起来:“陆庆凡,你的手段都使完了,可你还是没能杀死我。”
说着,他向小街的另一端走去。
那些阴森的气息阻止了真元的运转,所以肖跃的速度并不快。但他的意思很清楚:虽然我们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但只要没能分出个你死我活,这场战斗就不算结束。
换言之,他提着刀,当然是要过去杀人的。
陆庆凡看着肖跃,忽然笑了起来。
“我确实没想到,你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
其缓缓说道:“但是,这一次,我是不会输的---”
话音未落时,陆庆凡向旁边看了一眼。
他的身侧是一幢普普通通的建筑,建筑里藏着几名惊慌失措的居民。陆庆凡受了重伤,对城中阵法的掌控便弱了许多。天地元气中的切割之意尽数消失,但在那几名居民的眉心,依旧有淡淡的红色符文在不断闪动。而在陆庆凡目光落下的刹那,这些居民仿佛得到了某种指令一般---
他们,走到了小街上。
重新变得晦暗的夜空下,其的神色异常冰冷,恰如某种行尸走肉。
“杀了他。”
陆庆凡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阵法中的贱奴…给我杀了他,完成你们的使命。”
“……”
肖跃的脚步一顿。
他不得不顿,因为在短短的时间里,陆庆凡便将城中余下的阵法催发到了极致。在这种能控制心神的状态下,更多的人随即出现在了长街上。他们漠然至极地看着肖跃,就像是瞧着某种志在必得的猎物。
若是放在平时,肖跃当然不会在意。
可是,由于伤势,他如今已经不能越过这些人---换言之,如果要杀陆庆凡,就必须先把这些人尽数杀死。
对方的数量,真得不少。
屠城?不,还不到屠城,但也无异于一场血腥的屠戮。
“你不是最喜欢北疆嘛?你不是就喜欢和这些罪民打交道嘛?怎么样,要不要杀了他们?肖跃,我可得提醒你,你不要想太久–如果你想得太久,等我恢复了些力气,我就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陆庆凡疯狂扭曲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肖跃闭上眼睛,又睁开,眉眼间的散漫已被冷厉所取代。连番激战下来,其的神识已然枯竭。短时间内,他无法算出阵眼的方位。
破不开这座阵,难道就只能杀了这些人嘛?
少年握着刀,继续向前走去。
便在这时,一道有些虚弱却又无比坚定的声音传来。
“我们在黑暗中睁开了眼,靠着我们初生的意志来到了这个世界。我们披荆斩棘,用我们的双脚走出了一条条路。我们的希望与救赎在于我们自己,我们所追寻的彼岸就在我们温润的心间。”
司马南复忽然说道:“既然我们的希望在于我们自己,那么就请你们相信自己的本心,不要成为任何人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