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四溅的尘土石砾，这名骄傲的少年口吐鲜血，然后沉默了很长时间。

他的修为较强，所以勉强还能稳住身形。但从诸人向肖跃出手，直到满院狼藉，实际并没有过去多久。

也就是说，肖跃在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真得把他们全都打败了。

“你看，这些人全都打不过我，照这么看，面见将军的位次是不是可以改改了？”

肖跃双手环抱着朴刀，不再理会异常震撼也异常挫败的寒海牙，而是看着那名中年男子。后者嘴巴微张，似是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先前，由于时间所迫，哲合台只是简单地说这名少年在送镖的途中帮了他。中年男子与其有旧，也就在武侍选拔一事上行了个方便。可谁能想到，这家伙竟然是这么的强！

“这趟镖运得很不太平，甚至巡查队的乌都曾试图阻拦我，好在碣方部的少子出手相帮，把乌都和他的手下尽数杀死。”

异常安静的院子里，哲合台上前一步。他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选择了以真元传音，中年男子面色微白，费了很大力气才压抑住失声惊呼的冲动。他当然知道乌都是谁，也知道其是颇受白云祭祀器重的新锐。如今听到哲合台运镖的细节，他已然觉得肖跃是个怪物---

其忽然明白，如果对方愿意，他甚至可以出手杀了自己。

“考虑好了没有，还是你需要我再打几场？”

肖跃有些不耐烦，但还没等他再次催促，一只老鹰模样的猛禽忽然出现在了诸人的视野里。它的速度很快，须臾间便已至眼前。看着其头顶标志性的一抹红羽，人们再次异常震惊：这只猛兽叫做红顶隼，专门为军方传递紧急情报。它的数量很稀少，每一只都异常珍贵。可军方，或者说是赤云将军，究竟是因为什么动用了红顶隼？

下一刻，在数十道目光的注视下，中年男子双手微微颤抖，取下了红顶隼腿上的传信筒。

筒里只有一张小纸条，小纸条上只有几个字。

“我要先见碣方部的少年。”

没有人知道小纸条上写了什么，因为中年男子立刻把它收起。可人们都能看出，其一定是起了某种决定性的作用。中年男子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把肖跃带到了后院。他非常谦卑地传达了纸条上的意思，并且安排了一个极好的住处。

肖跃确认过大花马在马厩中受到同等的优待后，这才回到了房间。

此刻已是暮时，天际绚丽的颜色染红了渐渐黯淡的光线。玉琉璃终于醒来，她坐在窗边，默默地看着美丽的夕阳。而肖跃则是在烧热水，风尘困顿了这么多天，当然要好好清洗一番。

很快地，他抱着那具洁白如玉的身子，坐在了温热的水里。

小姑娘背对着他，所以他看不到那红红的双颊。

肖跃洗着玉琉璃的头发，又在她莹白如玉的肌肤上轻轻落下了一吻。氤氲的雾气里，后者却是忽然开口。

“肖跃，你最近是不是杀了很多人？”

“嗯？”

少年用手指绕着玉琉璃漆黑的头发，听到这话后忽然一怔。玉琉璃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便说道：“其实，很多时候我并不是完全地睡着。在荒原上你出手的时候，还有方才在院子里发生的事情，我都能感觉到一些。”

肖跃，沉默了片刻。

紧接着，他抱住了她，声音在雾气里听上去有些发闷：“玉儿，你觉得我不应该杀那个巡查队长，也不应该对那些人下那么重的手？”

玉琉璃望着远方逐渐落下的夕阳，轻轻叹了口气。

“肖跃，我…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徒增杀戮。如果我的病治不好，那么你…”

“我什么？玉儿，你记住，没有那个如果---我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一定会治好你的。”

说着，肖跃按住玉琉璃的肩膀，让她转了过来。

他重重地吻住了她的唇，然后她颤抖着环住了他的腰。

不知过了多久，玉琉璃再次陷入了沉睡。

肖跃理好衣裳，看着窗外的夜色。

不知道为什么，异教的天空显得格外高远，那些星星与月亮，甚至虚幻得有些不真实。而在肖跃对着夜空思索或是发呆的时候，有人也在极远的地方看着他。

那是一个很娇小可爱的少女，她坐在一棵满是绿叶的大树上，双腿不停地晃荡。

“我才离开苍岳宗多长时间啊，你就连媳妇都娶了。可你娶谁不好，为什么偏偏娶了她呢？这样一来，我以后要做的事情，可真得是麻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