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玉家大小姐在葬宫中身受重伤,十有八九难以继续修行阵师之道。一个接连两次被抹去修行希望的废人,下不下场又有什么区别?
姓肖的愿意带着那个废物,那就让他带着好了。
这一切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的,吕松堂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肖跃和马卓已然准备开始对战。他虽然仍旧觉得不妥,但察觉到场间情绪激昂,也就不好再行阻止。
紧接着,马卓,出剑了。
随着噌得一声脆响,一柄黑色的长剑骤然出鞘。这一剑直来直往,平实无华,但远方却蓦然生出一道悠长的喟叹,其间蕴含着浓浓的沧桑之意,仿佛在感慨世事无常,岁月苦寒。
人们的心情,骤然变得低落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他们记起了许许多多的伤心事,心神竟开始游离于对战之外。很多人的目中浮现起惘然之色,甚至有人眼角微红,不知记起了何等难过往事。
司马信坐在看台之上,目中露出一抹得色。
他之所以愿意悉心培养马卓,为得就是这一式。此人来自北疆的一个三等宗门,进入司马家之后展露出极高的悟性,竟习得了苍茫一剑。而之所以称之为苍茫,便是因为剑招似从岁月中来,竟能无比神奇地影响对手的心神。也不知这一式当初是哪位贤德大能所创,竟可让真元以如此意想不到的方式运转,将己之神思加于他人之上。
马卓年岁尚轻,苍茫一剑只是初悟。但他能施展成这样,仍是极为难得。
“司马兄得此少年英才,实在可喜可贺。”
看着这一幕,欧阳德和郑礼文微微挑眉。郑礼文和司马信走得最近,此时已率先开口恭贺。而一旁的玉隐则是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叹息声如泣如诉,马卓一剑已至。
从对方拔剑到现在,肖跃没有躲,也没有任何动作。他的表情一直很漠然,或者说他根本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马卓。
这究竟是平静,还是已受剑意影响?
马卓毫不犹豫地认定了后者。
其目中现出一抹轻蔑之意---听说这小子会圣术,能操控天地元气,在葬宫中又表现得非常嚣张。如今一看,却也不过如此。
黑色的剑,就要刺中肖跃。
便在这时,肖跃似乎回过神来,视线聚焦在了马卓的脸上。
紧接着,他抬起了右手。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不需要花费多长时间。
于是,在剑来的一刹,肖跃握住了冷锋闪烁的剑尖。
马卓神情一滞,
然后瞳孔骤缩。
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凝练至极的真元顺剑身而上,让自己没有丝毫后撤的余地。而肖跃握着剑尖的右手突然向后一拉,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砰---!
一声闷响,一拳落下。
那是肖跃抬起左臂,左手紧握成拳,落在了马卓胸口。
对方甚至连惨呼都未来得及发出,便摔在了数丈之外。
直到这时,其伤势才全面爆发,鲜血从口中狂涌。
“……”
司马信表情一僵,郑礼文和欧阳胜眉梢越挑越高,玉隐身体微微前倾,显得有些惊讶。
场间,一片死寂。
马卓落败,无力维持苍茫一剑的效果,但大家仍旧说不出话来---是啊,开什么玩笑,这个姓肖的虽然强,但竟然能在不动法宝,不拔武器的情况下便把马卓打倒?而且还只是轻轻松松的一拳就让其口吐鲜血,连站起都非常艰难?
难道说,其在葬宫中还未展现全部实力?!
“你的剑招,很妙。”
而就在诸人震撼无语时,肖跃上前一步,淡淡说道:“但是,任何试图影响我心神的攻击都没有用。”
“如果你的剑不走偏锋,而是专注于凝聚更多力量,说不定还能多坚持一会儿。”
说完之后,他没再理会难堪到了极点的马卓,而是对诸人说道:“你们谁,下一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