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笼苍野,万里雪云压低连一丝风都没有,只有纷扬的大雪无声的飘落。乾朝帝都也是一片银白,静雪飞扬的画面似已冻结,一成不变,直到一行雪夜归人从东门进城。整个帝都的寂静被打破了。
寂静的鱼府是整个帝都最热闹的地方。
早早歇下的鱼老爷子得知消息,还不敢相信:你说什么,天泽他们没死!
小丫环是才进鱼府的,被老爷子的吼声吓得扑通跪下来,惊惶的说:前面是这么来报信的,不是婢子胡诌!
老爷子已一阵风似的冲出去。鱼家大祸临头时,他虽然被困在宫内并没有受伤,但后来心魔反噬,根基受损,只是鱼家没有高手坐镇,他一直咬牙硬撑着,连孙子鱼世玉都没有告诉,平时无事都在闭门疗伤。
这一激动,气息紊乱,老爷子刚跑到前厅,一眼看到长子鱼天泽在人群之中,张嘴想叫却喉头一甜,噗的喷出一口老血。
爹!
爷爷!
家主!
伯父!
一时间喜气洋洋的厅堂乱成一团,喊什么的都有。清冷如鱼四夫人也不由得双眼发红,心酸不己。
鱼天泽最先扶住老父。不过数月,身体雄壮得像狮子的老父两鬓发如雪,额上皱纹深刻,竟苍老如厮,让他心如刀割:爹,儿子回来晚了!
老爷子望着儿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中满是悲意,嘴却咧开想笑。
鱼世玉站在爹身后,看着爷爷脸上的表情心痛无比,却强作平淡的说:好了,有什么话留着以后再说。爷爷别激动,爹跟叔叔他们都回来了,您老想骂想打随时都可以,现在先回房去歇着。尽管老爷子瞒着他,实际上他早就知道爷爷身体不好,只是鱼家情势摆在那里,他空口劝慰对老爷子也意义不大,所以顺着老人家的心意佯作不知。
对,爹去歇着,家里的事情有我们,您老安心说到这里,泪水淹没了鱼天泽要说的话。大难不死回到帝都,看到簇新的建筑,虽然气派更甚以前,但不问可知是从前的宅院尽毁,他脚下的土地浸染了族人的鲜血。
哭泣声在厅堂内响起,悲伤的气氛比屋外的雪云更低迷压抑。
都不要哭!鱼老爷子拼命从嗓子眼里挣出一句话,打个手势示意儿子扶他坐下。喝了一口长媳送上来的热茶,喘了口气,他又欣然笑道:说,你们怎么逃出来的。
鱼天泽竟一脸茫然的说:那天家中妇孺撤走之后,我们抵挡没多久就被迫撤。为免被吴家狗贼们一网打尽,我们没从家里那个传送阵走,冲出大街上就分散了。没想到吴家的对头出现,拦截吴家人,还把我们聚拢来带到一处僻静的山谷。因为都伤得重,又担心吴家狗贼查到踪迹,我们一直在那山谷里养伤到现在才离开。
吴家对头那么巧就赶到了?鱼老爷子觉得有些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