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出门,却没有去景安堂,而去回了自己的院子。宁伯文刚从外面进来,脸色不大好。她亲手斟了一杯茶递过去:二房的人不肯罢休么?
闹得很凶,二伯公摔了杯子,非要让弟妹偿命。宁伯文郁怒的说。
唉,总是弟妹惹出的事来。我在路上跟她说了,她也不肯听,当着二房的长辈们态度相当恶劣。这件事情,咱们也不好管呐。柳氏叹道。
宁伯文追问究竟,听妻子说完后,把杯里的茶一饮而尽,竟笑道:这确实是弟妹的风格。早知道要弟妹认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才主动找大伯接这吃力不讨好的活。祖母想必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不辞辛苦跟着来帝都的。
柳氏差点气得一个倒仰,合则自家丈夫跟祖母巴巴儿赶到帝都,就是要给那个鱼家庶女撑腰的?
干笑一下,柳氏故作不解的问:这话我倒不懂了。明明是二房的兄弟死了,弟妹身为领队负责任,也是应该的。你们倒担心她受委屈似的。
诧异的看了妻子一眼,宁伯文说:谁说弟妹应该担责任了?也就是弟妹当领队,换了老三,搞不好先把他们扔出幻魔境。更别说宁锦文被人收卖跟项家子弟陷害自家人,本来就该死。大伯是考虑到二叔公在帝都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下子死两个孙子打击太大,才没有追究。不然,连二叔公也有不是。
原来如此啊。柳氏故作恍然大悟,拍着胸口笑道:你早也不说清楚,害我白替四弟妹担心了。她嫁了四弟心里本来就窝着火,要真是家族为这事寒了她的心,她只怕更不甘心跟四弟过日子了。
这话说得是。宁伯文没有听出妻子话里的挑拨之意,忧心忡忡的说:弟妹天赋绝佳,又机智绝伦。可以说鱼家这次渡过难关,全靠她力挽狂澜。若嫁的三弟必然琴瑟合谐,是天成佳偶。嫁给四弟,她心有不甘是必然的。
我看她刚才是真心求去了。见到四弟,也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柳氏顺便把送鱼幼薇去碧梧园的情形说出来,又惺惺作态:照这情形看,就算是这次让四弟妹消了气,以后四弟的日子也不好过。
宁伯文怫然变色:这种话你少说。四弟妹能在危难之中护住四弟,就是安心跟四弟过日子了。
自家丈夫这么维护四弟妹,柳氏心里更不平衡了:我也就是跟你说,在婆婆面前都没有提过,就是怕她老人家想多了。若是二弟跟三弟,我这做大嫂的也不会多事,四弟的情形不同,咱们得多替他留个心眼。
这倒也是,我误会你了。宁伯文是个谦谦君子,以为误会了妻子,马上诚恳致歉,却哪知妻子心里的小算盘呢?
宠着墨非就算了,连他媳妇儿也得当个宝贝不成?柳氏忿忿不平的想。嫁进宁家,她还没有讨厌过哪个妯娌,话说,宁家媳妇也没有谁像鱼幼薇那么嚣张的,相信婆母听说之后,不会像祖母那么糊涂纵容鱼幼薇的!
心里想一套,柳氏嘴上又是一套:唉,也是我这做大嫂的习惯操心了。四弟打小就跟我亲近,他又单纯,我待自然比别的小叔子不同。
娶妻娶贤,为夫有福气啊!宁伯文舒心的笑道。
贤惠有什么用,我倒想跟四弟妹一样率性而为,可惜才貌俱不如她。柳氏忍不住酸了几句,看丈夫皱眉,又笑道:开个玩笑罢了,你还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