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泽微笑起身,郑重收好舍利子,吩咐道:“铁雕,收拾银票跟我走。”楼上之人赞叹不已。铁雕也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低声下气收拾。陆广德早安排好住处,有人引领白玉泽到一所精致小院,天光大亮,陆广德领五名美女进宅。白玉泽问道:“陆老板,这花红怎样分?”陆广德深施一礼:“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公子专为舍利子而来,当日初会陆某就看出公子绝非凡人,若论赌技,江湖中只有两人在我之上,这两人也比不过公子。”白玉泽点头:“不错,我专为舍利子,进赌场是第一次,至于原因就难以明言。
陆广德久在江湖,甚为精明,盘算后道:“公子,我打算迁往扬州,至于花红就不敢多领,有一百万足矣。公子初次赢的五十几万打点其余四家足够。”白玉泽不解问道:“好好的为何要搬家?”陆广德叹口气:“公子不知,财不与势斗,刘景吃了大亏决不会甘心,只要一纸名帖送到府衙我就吃不消,公子也要小心。”白玉泽笑道:“陆老板多虑了,刘景死在目前,不足为虑。”陆广德不信道:“刘景正当盛年,又无病在身,怎会死?”白玉泽成竹在胸:“刘景失了舍利子,谁也救不了,总之一日不上玄武湖就活一日,只要到了湖上必死无疑。陆老板先不要搬家,且看我言验不验。”陆广德颇为怀疑,告辞回赌场。
白玉泽将铁雕与五女唤进来吩咐道:“我本为舍利子而来,谁想赢了你们六人,与你们每人一万两,谋生去吧。”铁雕单膝跪倒:“公子,铁雕读书不多,却知千金一诺的道理,既将性命输给公子,今生为公子牵马坠镫,效犬马之劳。”五女下拜,为首一女道:“公子救我等出火坑,今后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另一女道:“今日刘景回府,不定打死几个侍妾,公子于我等有救命之恩,今生服侍公子永不言去。”白玉泽苦笑:“初入江湖,就添了这许多麻烦,你们愿意跟着我就跟着,何时要走尽管走。”五女方喜,依次报名,按年齿是玉梅,玉凤,玉燕,玉钟儿,最小一女名玉珠。歇息一日,养足精神。
陆广德回到赌场,拿不定主意,吩咐伙计做好准备,随时搬家。且说刘景回到府中,恨恨生闷气,本想寻事报仇,却头晕脑胀,草草睡下。一觉醒来,浑身不自在,打人都没力气,胡乱吃了些点心吩咐家人备船游湖,刚到湖上就被五鬼拽到水中溺死。陆广德得知此信大惊,猜不出白玉泽是何等人,派人通知。白玉泽吩咐铁雕觅船游湖,来到湖上,因刚刚淹死了人,湖上只有白玉泽所乘一条船。半夜,五鬼现形来谢,铁雕与五女都看不见,白玉泽走上船头,吩咐道:“不必谢我,到阴司对案投胎去吧。”五鬼回头唤一声:“鬼差大哥,出来吧。”两名鬼差押一鬼出水,依稀正是刘景。白玉泽问:“何方鬼差,近前答话。”两鬼差叩拜:“速报司小役拜见大王。”白玉泽点头:“刘景该往何处发落?”鬼差禀道:“大王,刘景过恶太多,先到城隍处核对,再到地府。只是刘家先人以早年积善为刘景求情,上官亦颇为难。”白玉泽怒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岂可混淆?我付你文书一道,不必到城隍处,直接回地府。刘家先人不服,尽可来与我论理。”回头命铁雕取纸笔。铁雕与五女见白玉泽对无人水面大声发落本就奇怪,今听得要纸笔更是不懂,依言取来。白玉泽写下一行字,命铁雕在船头焚化。众鬼叩头远去,白玉泽命铁雕将船靠岸。
回到住所,五女围过来,玉梅问:“公子,方才在船上发落何事?”白玉泽叮嘱众人:“此事不可向外人道,方才发落刘景之事,刘家先人向城隍求情,我命鬼差直接回地府。”铁雕吃惊道:“公子竟能通阴阳。”白玉泽笑道:“今后此等事甚多,你等要有些准备,不要大惊小怪。”六人答应回房,不知是福是祸。白玉泽知行迹已露,知会陆广德离开南京城。
乘船进入长江,玩赏两岸景色,沿江而上,经采石矶时停留三日,继续前行。这一日船家禀道:“公子,今日停泊之处是古战场,夜间不敢行船,更不可出舱,恐有恶鬼惊吓。”白玉泽点头:“知道了。”船家收拾早早睡觉。白玉泽对铁雕道:“你敢不敢与我会一会江中之鬼?”铁雕一拍胸脯:“江湖人斩头沥血,不知怕字怎样写。”白玉泽摇头:“见人是一回事,见鬼是另一回事,到时不要吓着。”玉梅走上前道:“公子,我们也想见识一下。”白玉泽劝道:“上次所会之鬼,死去未久,阴气尚轻,你们看不见也听不到。江中之鬼沉沦已久,必有形有声,且样貌必丑,你们不见也罢。”玉梅五人对玄武湖上之事半信半疑,此次坚持要开开眼,白玉泽无奈点头:“也好,记住万不可出声。”
白玉泽走上船头,月色甚明,水面映着月光,别有一番情趣。铁雕与五女跟在身后,四下张望,心神不定。半个时辰过去,无有动静,铁雕等人有些怀疑,白玉泽回头吩咐道:“江中群鬼已到,有我在不敢现形,你们记住不可出声,我唤他们出来。”对江面喝一声:“都出来吧。”话音未落,水花一翻,涌出无数黑影,尽是些断臂无头丑恶之鬼。五女只看了一眼即抖成一团,捂住嘴抱在一起。铁雕说了大话,勉强撑着,三魂也少了两个。白玉泽回头看了看,笑道:“早告诉你们还吓成这样,若出其不意又当如何?”对群鬼喝道:“为首者近前答话。”一名金甲将军来到近前,下拜施礼:“末将曹秋芳拜见大王。”白玉泽问:“你等何时沉沦于此?”曹秋芳答道:“我等俱是三国时丧身于此,至今已有数百年了。”白玉泽又问:“为何不往地府投胎转世?”曹秋芳叹气道:“大王不知,此处江底深穴有一大鳖修行,道行颇深,两次打败水府兵将。我等尸身被他吞吃,此怪不除,再无法离开此处。”白玉泽点头:“既然我来到此处,不能不管,你将大鳖唤出来,由我处置。”曹秋芳大喜入水。
过了片刻,江面上浮起一丑恶大汉,见到白玉泽冷笑道:“原来你还未开天门,就算你带阴兵来也管不了我。”白玉泽喝道:“无知孽畜,造如许罪业尚不知改悔,今日决不轻饶。”大汉仰天大笑:“雷部都伤不了我,你又能怎样?有本事到水上见个高低。”白玉泽大怒,觉出背后铁盒震动,反手取下铁盒,双手在两侧一拍,探手取出一柄金刀,长仅一尺八寸,刀身满是符印。白玉泽执刀跳下船,身方及水,一道白光闪过,有一只白虎现形,托起白玉泽咆哮奔大汉。大汉使铁鞭来迎,二人水上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