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是个鸡肋的词。

在柳孤月看来，甚至是可笑的。

他也有那么单纯的时候，要做个好人，爱民如子，让南晋强大。这都是父皇告诉他的。

后来也是父皇打破了他所有的念想。所以，他恨父皇教给他的一切。

曲文厉神态落魄，低声道：“皇兄，你讨厌我么？”

“为什么这么问？”柳孤月说。

“我小时候，你应该很疼我。虽然我对于你的印象不多，但我记得别人欺负我的时候，只要你在，你就会护着我。”

柳孤月不记得了。

他要记的事情太多，比如那些刻苦的仇恨，比如母妃的死。其余对他不重要的事情，她都选择忘了。

曲文厉见柳孤月没反应，低声说：“皇兄是不是早就忘了？”

柳孤月无法接话，也不想和他攀亲。他们是最简单不过的争夺关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果不是我当上皇帝，皇兄是不是都不记得有我这么个弟弟了？”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我想说，如果我们不是生在皇家，只是普通兄弟，是不是我们会友爱？你会照顾我，我也会帮助你。”

柳孤月看着曲文厉，这个孩子，如今算是长大了。曾经他是懦弱的，被人欺负也不敢声张，现在却是有少年人的样子了。

“我从不用未发生的事做假设，因为那是浪费时间。”

曲文厉。眼眶忽然红了：“皇兄，可我们是亲兄弟啊！真要为了这个位置争得你死我活吗？”

柳孤月冷笑：“想让我不争也可以，那你就乖乖退位，让我登基，我会保你一条性命，也不会动太后。”

“你就这么看重这把椅子？”曲文厉摸着龙椅，手轻颤着。

“不要说的好像你不在意，如果你真是被迫做皇帝的，又为何要拉拢季挽，又不肯退位让贤！”

曲文厉闭眼：“不管皇兄是否相信，我当初登上皇位的确是被迫的。

我做梦都想逃离皇家，想过点正常人的日子，可惜没有机会。

等我做皇帝的年数久了，我就发现自己下不来了。我身上牵动着很多，我退位，南晋就乱了。

所以，我不喜欢权谋也要试着喜欢，我不聪明就要比别人更加努力。”

“你跟我说这些，不会以为我真会相信你，自己选择退出吧！”

“皇兄的生活本来很好，如果不是因为想争，又怎会害死皇嫂？”

柳孤月神情冷漠，大声道：“够了！”

从来没人见过琮王失态，曲文厉也不例外。他此时看到柳孤月的眼珠子都红了，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谁给你们权利了？为什么三句话都不离琮王妃？你们所有人都不希望她安宁，都希望我后悔，是不是？”

曲文厉摇头：“皇兄，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够迷途知返。

不然你会失去的更多，你该回头了，继续下去我们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凭什么认定我会输？”

“你就算赢了又能得到什么呢？这个位置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况且你为此付出的太多了。

我发觉你身体越来越差了，就像刚刚，你很容易就睡过去了，睡着后也不安稳。”

柳孤月在曲文厉眼睛里看到了怜悯，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