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诚话,吴阁老升成正二品也就是今年的事,之前和我一样都是三品。你说我是无知小辈,那敢问你又比我强得了多少?
我父亲管我自然是为了我好,被你这么一说,倒好像是他在限制我。这和挑拨离间有什么两样?”
仲霄严说完还摇了摇头,一脸可惜:“莫不是吴阁老自己后继无人,嫉妒我父亲了?”
吴阁老有一名嫡子,是个不成器的。到现在连个秀才都没考中,去年才中了童生。
四十多岁的童生,在出了阁老的门楣中,的确成了旁人的笑柄。
吴阁老平时最烦别人拿他儿子说事,要不是碍于是在朝上,他真想出手教训仲霄严。
吴阁老毕竟年纪大,被仲霄严几句话气得直哆嗦,说话就有点口无遮拦了。
“有人就是这样,明明出身好,却好好的人不当,偏偏要做狗。”
这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我说众位大人,能不能记住咱们是在上朝,不要像乡野村妇骂架那样,行不行?”
仲霄严挑眉:“你说谁是乡野村妇?”
曲从兴伸展了一下手臂:“仲尚书别对号入座,我也没指名道姓的说你。”
曲从兴现在也是得意,他的部下在云南招募了一支军队,兵强马壮,是南晋目前战力最强的。
正是因为他有这样的资本,才硬生生把永安公主的身份改了,还嫁给了他。
明明他不是曲家血脉,却偏偏占着皇亲国戚的位置,把永安这位金枝玉叶除了名。
太后多高的心气儿,却偏偏忍下来了,从这一点就可见曲从兴有多让人忌惮。
仲霄严只能暗认倒霉,不过转头想想,曲从兴好像也是在帮他,毕竟他刚刚是一对几。
曲从兴指了指那两个还戳在金銮大殿上的北境士兵,道:“这两个人在军中可有可无,存在感太低,说的话的确不能作数,不然难以服众。”
朝堂上的人一下子讳莫如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曲从兴竟然也站到季阁老那头了。
柳孤月神色平静:“这两个人的话的确没有说服力,还有别人,请丛将军。”
丛将军?
丛将生?
然后,丛将生出现了,穿着一身铠甲,神色肃杀,目不斜视的走过来。
仲霄严眼睛瞪得老大,他看向季挽。季挽面色很平静,和柳孤月一样,他甚至没看丛将生一眼。
“这两个士兵句句属实,我可以作证。”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
北境之战打得艰难,季首辅身为文人,为稳固军心,一直和北境战士共进退。
丛将生乃北境主帅,他们经历那样的战事,是有过命的交情。他却反咬季首辅一口,想要置他于死地。
曲文厉得到了季挽的真传,算是稳住了,他朗声道:“朕要听你说。”
丛将生把那两个士兵的话重复了一遍。这下子,季挽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吴阁老没想到柳孤月还有这手,心里也生出了防备,琮王果然没有完全信任他,留着后手。
他急于表忠心:“既是如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为了满朝文武的生命安全,还是请季首辅换个地方吧!”
很快有禁军进来,想拉季挽,却被他的官服晃了眼,没敢动手。
吴阁老又酸了:“季首辅,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季挽笑了笑,对禁军身后的禁军统领说:“本官自己走。”
禁军统领拱手:“季首辅,请。”
季挽转过身,缓步往外走,,走到丛将生身边时,低声道:“你是镇守边关的将军,无召不得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