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想到啊,原来我的乖儿子还是个情种啊。”范文芳笑呵呵地从门口走了进来。“刚才那个姑娘是谁啊?长得挺漂亮的。”
“妈,你都听到了?”刚才说的话,有些不想让自己的母亲知道。
“没有,就听你们最后说了点,呵呵……我还想再继续听听,可惜你们就聊完了。”
“哦。”李永暗道一声那就好。
“怎么样?现在还疼吗?”范文芳拉着儿子的手问道。
“好多了,妈。”
“那就好。”
“妈,你之前离开是去学校了吗?”
“嗯,你们那个赵校长真不是个东西。你看你都伤成这样,他还在维护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明天我也不去了,之前让律师过去交涉,我一定要将那东西赶出学校。”范文芳咬牙切齿地说道,丝毫不避讳自己在儿子面前的形象。
“妈。”李永皱着眉头,股足了劲说道。
“怎么了孩子?”
“你能不能别那么强势?”
“儿子,你妈我怎么强势了?我是在给你做主啊。”范文芳对儿子的态度很是不理解。“你现在是躺在病床上啊儿子,妈心疼啊,你知不知道?谁能受得了这个委屈?更何况像我们这样的家族,如果这个委屈也能受,要是传出去了你妈还有脸见人吗?”
“妈啊——”
“好了,你别说了。我啊,得让医生好好再给你做个全身检查。”范文芳翻着白眼,脸上写满了疑问,她非常怀疑自己的宝贝儿子脑子是不是被人打傻了。
“妈。”
“别说了,你好好休息吧。”
“不是这个事。”
“那是?”
李永用眼神指挥着范文芳看向墙壁上的水墨画,“这幅画不好看,你帮我拿下来。”
何明晚自习结束后回到了家里,王志东想陪他一起回去的,何明拒绝了。王志东也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何明的习惯,就是每次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都不喜欢别人去过问,也不需要别人的安慰,只想一个人待着。
何明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整个脑袋空空的。要不是回家的这条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或许何明指不定会走到哪里去。
何明无力地睡倒在床上,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席卷而来,两只眼睛像是在仔细地盯着什么东西,可实际上你只要凑近一看就会看到他那空洞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出手去打李永,还打得那么狠。但是他没有怕过,即使现在已经知道李永不会善罢甘休,他也没有怕过。
可是校长说的后果让他始料未及,开除学籍?开除学籍会怎么样,何明再清楚不过了。何明不敢想下去,一直在逃避,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开除学籍的样子——像个傻子一样狼狈不堪。
不争气的泪水顺着眼角流进了耳朵里,何明再也控制不住,空荡的房间里,哭声毫无遮掩地填满整个房间。委屈、不甘、痛苦、无助,这些混
乱不堪的情绪似是污水一样,涌进了何明的心房。
已经哭了好长时间……
何明擦了一把眼泪,起身走到平常放衣服的箱子前面,打开它,从最里层拿出了用白布严严实实包裹着的奶奶的灵牌。何明抱着它,哭声更加肆无忌惮。
奶奶,您辛辛苦苦把我养这么大,现在您都离开了,我还让您这么不省心,现在我也许连高中都毕不了业了。何明紧紧地抱住奶奶的灵牌,慢慢停止了抽泣,但泪水还是在流。好久没这么哭过了,何明积压在心里的郁结得到了放肆的释放,心情似乎有所平复了。
事实已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无力再去挽回了。谁让自己得罪的是首富之子,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再怎么做,都无法改变了。李永一定会报复自己,那就来吧,何明在心里低吼了一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只是一想到奶奶,何明心里便愧疚不安,久久不能平复。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何明此刻想到了方定,这个念头让何明不明所以。他能帮助自己吗?何明想着。他又能怎么帮呢?虽然在何明的心目中,方定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自己在他身上总能感觉到一种——什么呢?好像是一种令人信服的强大的气场,对,是强大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