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转过身,深邃的黑眸看向她,你两只手都用来撑伞,也不怕摔下去。还不赶紧环住我的腰?
她低下头,脸颊发烫。
少年无奈地摇摇头,下一秒,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掌抽过她的一只胳膊放在了他的腰间。
搂紧了,我要出发了。
语毕,少年疾驰而去,像是带着她自由飞翔在风雨中。
她心中不由一暖,好奇地问少年,学哥,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清脆的声线如雨滴降落在伞上,我叫杜瑾年。
杜瑾年,我叫程子诺,很高兴认识你。她向少年做起自我介绍。
少年笑声爽朗,没有回头,我知道你叫程子诺,我喜欢你很久了。
她愕然,然后又傲气地回击少年,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
喜欢你的人是多了去,但能走进你心里的,只能是我。
少年霸气地应对,加快了车速
杜瑾年,你说的没错,能走进我心里的人,只有你。
可是,我却没有走进你的心。
那样单纯而明净的青春岁月真的已经很久远了,久远到你将那个白衣少年忘得一干二净。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杜瑾年,你满意了吗?
手心蓦地传来一阵温热,如沉睡了几生几世的程子诺缓缓睁开沉重的眼帘,视线渐渐变得清晰,一张熟悉而久违的中年妇女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张嫂,怎么是你?
发现是杜瑾年以前的管家张嫂,程子诺惊讶地坐起身。
我的一位邻居白天开船出去洒渔网,晚上收渔网时,感觉渔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沉。结果他捞上岸一看,是两个装在麻袋里的人。我那邻居认识你,知道你是我的朋友,发现你和安老太太还有气息,他便赶紧把你俩送去了医院,然后通知了我。
张嫂如实告诉程子诺。
程子诺目色一震,她猛地抓紧了张嫂的手,担忧地问,我安阿姨还活着?她在哪里?
张嫂点点头,安老太太还活着,在楼上病房躺着。我怕杜佳宁对你们不利,于是在你们被抢救过来后,我让我儿子把你们带回了苏市的医院里。
张嫂,快带我去看看安阿姨。
程子诺担心安慧兰的情况,要求张嫂带她去安慧兰的病房。
看到安慧兰正躺在病床上平静地看着给她打吊瓶的护士,程子诺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张嫂,谢谢你救了我和安阿姨。你救过我两次,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一定会报答你。程子诺泪如雨下,她抱紧了张嫂,感激不已。
张嫂抬起程子诺湿凉的脸,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这次救你的人是我那邻居,不是我。别哭了,子诺。你要相信那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嗯,我信,我信的,张嫂。程子诺抽泣着,连连点着头。
张嫂为程子诺拭去脸上的泪痕,困惑地问道,子诺,是不是杜佳宁找人把你和安老太太扔进湖里的?还有,安老太太怎么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
程子诺难过地叹了口气,泪水再次滑落,张嫂,除了杜佳宁,还能有谁。
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怎么不赶紧死了?
张嫂气得一拳捶在桌子上。
程子诺抬头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颤抖不止。
杜佳宁,我程子诺这辈子如果不能让你为你所犯下的罪孽去偿命,我就不叫程子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