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到烧烤摊前时,何小茉的脸色还是十分难看,也不理睬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气鼓鼓的。
姜凛眼见日头已经悬在了头顶,雇乘了一顶小轿领到何小茉跟前,一脸讨好的道,“娘子,你看着时辰也不早了,我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不好!我今天不想回家!你要是觉得饿啊,自己找两个馍馍凑合吃吧。”
她不肯上轿,姜凛自然有办法,放缓了音调,故意装作担心的样子,在她面前说道,“哎呀,我吃两个馍馍倒是不妨事,只是家中二老,可要跟着我们一起饿肚子了,这可怎么是好呢……”
这个奸诈小人,现在都会拿爹娘来威胁自己了?
偏生何小茉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爹娘了,就算是跟姜凛置气,也不能让他们跟着倒霉饿肚子吧,想了又想,最后还是一脸不悦的随他一起乘轿回了家。
刘叔正在院中等着他们呢,见何小茉重重的推开了门,一声不吭的往何文瑛娘所住的西厢房去了。
他喊住姜凛,疑惑的问道,“这丫头是怎么了,怎么火气这么大。”
“我想,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姜凛看着西屋窗户上,透出的曼妙身影,叹了口气,“想来是咱们今早的谈话,被她听到了。”
“今早的谈话……”刘叔眯着眼细想了想,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丫头,心思还挺深沉的,既然如此,你就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解释解释吧,别影响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姜凛点头回道,“恩,我知道。”
可惜姜凛的解释酝酿了一下午,何小茉都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过,中午的时候她做完了饭菜径直端到西屋去和何文夫妇两个一起吃了。
下午的时候何文夫妻二人上山去挖野菜,他本想趁机去解释的,但却被何小茉拒之门外,说是身体不舒服,啥也不想说。
一直到了晚上,何小茉又一声不吭的把被褥从他们住的屋子搬到了西屋去,说是要跟娘亲一起睡。
姜凛追到西屋门前,叩了两声轻声道,“小茉,快跟我回去吧,有什么话咱们回屋再说。”
“我跟你,有什么话好聊的。”何小茉隔着一层窗户纸,冷冷的回道,“请姜公子回去吧,以后我们啊,各过各的就好了!”
何文瑛娘二人也不知这小两口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隔靴搔痒的劝说道,“小茉啊,你跟姜凛,这是吵架了?小两口过日子,磕磕绊绊是再平常不过的,你们这才成亲第二天,要是分房而睡,这不吉利啊……”
“娘,这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快睡吧。”何小茉有些烦心,不想再说更多,催促着二老到里面睡下了,自己在外间炕上,看见窗户外的那道身影已经不见了。
于是更加郁闷,这个姜凛,一句哄不好难道就不会哄两句吗,不疼不痒的说了这么一句就走了,可见对自己一点诚心都没有。
谁知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了一阵极好听的笛声,伴随着这夏夜蝉鸣,别有一番味道。何小茉透过门缝,看见坐在院中石凳上抚笛之人,正是自己那个没良心的新婚夫君。
原来他不光会吹箫,还会抚笛呢,不愧是大家公子出身,要不是他爹娘心狠,只怕现在也是过着锦衣玉食,风流快活的潇洒日子,没准已经娶了某位达官显贵家的千金小姐,总之肯定不会是自己这样的乡野村妇。
她被这笛声扰的心绪烦乱,一直到月上柳梢,仍然没有止息。
何小茉披了件外衣,走出屋子,站在月光底下吐槽道,“深更半夜,你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吗。”
“娘子,你终于肯迈出这道门了。”姜凛把竹笛从唇间移开,眼中微生波澜,一片明媚,“为夫见娘子今日情绪不佳,特地吹奏一曲,想为娘子解忧。”
虽然已入了夏夜,但这晚上的凉风还是有些透寒,何小茉不觉打了一个冷颤,见姜凛身上,只穿了一件青衫,连外套都没有,难道他也不觉得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