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内，两兄弟聚精会神的听着李泌讲虎狼的事儿。

“虎狼的势力有好几次都想渗透到两京之地来，但都被朝廷将其扼杀在了摇篮里。上一任范阳节度使就是因为和虎狼组织有过勾结，在边疆纵容虎狼贩卖兵器，才被撤职，让如今的史思明将军接替的。”

李泌说完喝了一口水，继续道：

“史思明将军举报了与虎狼勾结的前节度使，还杀了四名虎狼的弟子，受到了圣上的嘉奖，从四品武官直接升到了二品节度使。”

“虎狼还能？与二品节度使这样的封疆大吏有所勾结？”

郭晞的表情有些吃惊，他的父亲，之前也正好是朔方节度使。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虎狼做事低调小心，不易察觉，但它们与前范阳节度使勾结则确有此事。这件事若非史思明将军直接上了奏折到长安，恐怕还要将朝廷蒙在鼓里。”

李泌说的心有余悸。

安崇文想到自己父亲潜入虎狼作为暗桩多年，定然有所发现，便继续道：

“兄长，还有其他消息吗？”

李泌点点头，继续道：

“嵩山武林大会上的石脂，我们已经确认为虎狼所为，一个擂台炸死双方高手无数，目的就在于挑拨吐蕃和大唐的关系，总有一方会主动打起来。而赤德克增之死，多半也是出自虎狼之手，第一个计划失败，他们就顺势隐藏下来，但方面引起吐蕃对大唐的仇恨。另外这几年来不但有银钱流入长安贿赂官员，虽说并不确定出自虎狼的手笔，但总有些奇怪，关键是贿赂完了就没有后续动作……”

安崇文和郭晞一阵无语，虎狼做事断然不可能没有目的，能贿赂长安高官的必然是大笔钱财，只能说他们所谋，远超寻常人的算计。

“一个嵩山武林大会，若是石脂计划成了，就要死掉数百甚至数千性命……大多还都是大唐武林精英，以及一些有地位来寻热闹的人。而这个计划随后就可能导致吐蕃和大唐的战争，更是要死成万甚至数十万条性命。”

安崇文暗自惊叹，这虎狼做事，真的有些疯狂，且不计后果，简直丧心病狂。

“他们想做什么？要做什么？”

郭晞听了这么多，也感觉心里毛毛的，不禁问道。

“并不清楚，这才是最可怕的。”

李泌摇摇头道：

“虎狼精心谋划了接近二十年，甚至冒死入迎仙宫盗取推背图和神龙剑，看起来是想动摇我大唐之根本，犯谋逆之罪。可如此精心的准备，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大唐繁荣，不同于前朝，都是在风雨飘摇百姓苦不堪言的时候出现祸乱。那又是为了什么？自己当皇帝，为了名利权利？”

“有没有可能，是为了复仇？”

安崇文自己也不确信的小声道。

“复仇？是和国家的仇，还是和圣人的仇？”

郭晞也有点迷茫了。

“等一下，崇文，你说的复仇是什么意思？”

李泌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赶忙问道。

安崇文小声答道：

“李泌兄长，大哥，我等下的分析若有什么冒犯到圣人的地方，请你们海涵。圣人在位四十年了，无论是治理国家杀掉的奸臣，还是保卫皇权清除的异己都不计其数，可不可以根据圣人这么多年来重处过的人和事为线索，来排查呢？”

“这样的排查量太大，况且很多涉及秘密卷宗，不太好翻阅……”

李泌诚实答道。

安崇文点点头，又道：

“像烟雨楼这样的江南第一大门阀，享尽荣华富贵，是什么样的理由才会让他们有谋逆之心？雨家几位我们都见过了，并没有人看起来有帝王野心……”

“你是谁说，他们其实是得到了足够的诱惑，或者受到了致命的威胁，才会有心谋逆？？”

这句话像是一颗火种，点亮了李泌心中的光亮，却又差了一点什么。

安崇文点点头，继续回道：

“李泌兄长，你不觉得若是无心当帝王，生活又极其优越，是没有理由去谋反的，在我看来他们更有可能是被迫参与到这个计划中的。”

李泌点点头，想了又想，才道：

“凭借烟雨楼的实力，什么人有实力胁迫他去做这样诛杀满门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