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渐渐顶替了太阳的位置,挂在了星星璀璨的天空之上。
高台早已架起,摆满山珍海味的桌子也已经就位,街巷上人潮拥挤,比任何时刻都要热闹。酒水糕点,胭脂水粉的味道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上下浮动。
人们无一不是盛装出席,欢声笑语里,突然出现了一道不和谐的身影。鲸还穿着早上的绿纱裙,手里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玻璃瓶,脚下生风,跑的飞快,嘴里一直喊着“壮汉、壮汉”。
壮汉此刻正抱着他那坛酒香十足的花酒在评审处。店小二看到远处风风火火的鲸,急忙转身推了推壮汉板,那个刁妇来啦!要不要跑”
“跑什么!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她来必是有事问我,你大呼小叫的作甚!”说完壮汉也回头瞧了瞧那个风一样的女子,然后又看着店小二来了一句,“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跟了老子这么多年也没点长进!”
不得不说鲸和壮汉是一对多么契合的知音啊。
果不其然,鲸当真是有事问壮汉,她上气不接下气,说话断断续续,壮汉看不下去,好心伸手替她顺顺气。可壮汉是谁啊?听这响当当的外号也知道此人力气不凡啊!他来顺气不得给人弄死
鲸那气儿是顺过来了,可这背上,也多了几锤子印记。但鲸此刻没什么时间跟壮汉唇枪舌战,她把玻璃瓶放到壮汉面前,问酒,我放了一下午了,怎么感觉一点都不醇也没什么酒香啊,明明你中午给我尝的味道那么香醇。”
“哎呀,”壮汉一拍脑门儿,说,“忘记你是刚来的啦,这酒要放到后院的茶树下埋上一刻钟才行。快走快走,还有一个时辰这街就禁止通行了,一会儿迟了就算你酿出了绝世佳酿也是进不去的。”
说罢壮汉转身就要拉着鲸回龙门客栈。
“哎等等,”评委手拿一块金色的牌子叫住了壮汉,“你的通行牌。”
惊喜总在不经意间降临,壮汉看着评委手里金光闪闪的通行牌,眼睛像夜里看到猎物的狼,大放异彩。壮汉酿酒的技术一流,但还没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从纸牌、木牌、铁牌、铜牌、银牌走到现在的金牌,历时八年,期间的辛苦心酸,只有壮汉最清楚。这金牌来之不易,他一步一脚印这样一路走过来,尝遍酸甜苦辣,人间百味,一味不差。
壮汉热泪盈眶,抱着鲸又哭又笑,活像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世间最美好的事,是笑着哭——物极必反,一个人,高兴到一定程度,难免落泪。
纵使坚韧如壮汉,也未能免俗。
鲸一颗石头做的心,在感受到壮汉的热泪之后,难得柔软了一次,然后她双手抚上壮汉的后背,说汉啊,再不回去,老子就进不去看我家大美人啦!”
怎么能耽误鲸进去欣赏秦歌柃的天籁之音呢,壮汉不愧是男子汉大丈夫,当即大手一挥,脸上的眼泪不翼而飞,然后拿着金色通行牌,搂着鲸纤细的肩膀往龙门客栈而去。
后院里,俨然立着一棵半人高的茶树。
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茶树,鲸从前没来过这荒草丛生的后院,如今看到这棵流光溢彩的茶树暗自懊悔,自己怎么能那么肤浅,只是看见后院那破烂不堪的门就断定这后院里没好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