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山底的妖物终究是出来了。
火红的头发,火红的衣裳,火红的身体。
不得不承认的是,即使妖物的造型雷人,但她依旧美得无与伦比。
壮汉垂头,身上开始冒出鹅黄色的亮光。在妖物还没来得及作恶的时候,一个白发白袍甚至肤色都是雪白色的男人,从壮汉身上的光亮中飘向天空,与女妖平行。
算算时间,此刻太阳应该已经爬过山头了。可这里却还是无边无际的漫漫红色,没有一点太阳该有的金色光芒,肤色白到不像话的男子看着对面火红的女人,眼里神色不明,许久后,他轻轻说道漫,回去。”
被唤做久漫的红衣女妖眼里像在喷火似的,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眸子本身如此,她轻嗤一声光,好久不见了,你还是爱这么多管闲事。早在千年前我就告诉过你,我宁愿回去受罚,也不愿常年苟且于此地!”
末了她低头睥睨如蝼蚁的满城百姓,又说座死城而已。满城怨念,你却全部压在我身上。我倒是不知你是真心为我不被抓回去,还是为他们的安乐将我囚禁于此。”
时光,原来他就是时光,掌管时间的神。鲸不由得抬头细细打量着这个白色的男人。就是他,让盛荣把她关到这里来。
空中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看起来如此怪异,又带着莫名的神圣。
鲸不敢轻举妄动,直觉告诉她,上面的人,和曾经以为近在咫尺,但实际远在天涯的星星一样,都不是她能触摸到的东西。他们的对话如此让人摸不着头脑,一如他们奇怪的肤色。
还没等鲸将俩人的身份摸索出个一二,周围就出现了异况——原本在震惊之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的百姓,突然捂脸痛哭,不过短短瞬间,哀鸿遍野。
“壮汉,你没事吧”鲸拉起蹲在地上泪流不止的壮汉,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别难过啦,大不了我以后一定坐满12个小时的班嘛。”
几百号人口的哀嚎长久回荡于空中,鲸四处看了一下,又拧眉回到壮汉身边,试图先稳定他的情绪,但她确实不怎么会安慰人,所以安慰的话变成了这样汉啊,你不是总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嘛。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哪像个男人,倒像是个受了欺凌的良家妇女。”
壮汉哭的更厉害了,吓得鲸不敢再随意开口。
红白各半的帷幕下,时光脸上喜怒难辨,久漫说走了,你慢慢在这里散播你的慈悲吧。”
说完眼神在鲸的身上停留了几秒,嘴角一扯,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她看了看仿佛永远云淡风轻的时光,说了这么个人物,你倒也不上报,不像你一惯的作风啊。”
时光依旧面不改色道的失误,她没必要来承担后果。”
“果然是慈悲为怀的神,那就祝她永远不会被发现吧,”久漫看着远处的五彩缤纷的云朵,朝时光一笑,“真的走了,再不走,我立马就要被抓回去了。希望你的失误不会因为我的暴露而被暴露,再见!”
显然有些事情,已经无力回天。久漫化作一只水鸟朝太阳升起的地方快速飞去,眼看着斑斓的云朵就要逼近满城,时光往下一瞥,落到鲸的身边,拿出一个黑匣子,不言不语将她收入盒内。
“一会儿不要擅用能力,应该可以做到吧。”时光对着盒子说道,然后不待盒子里的鲸开口,就将黑匣子变成耳钉大小,挂在左边耳朵上,然后静静等待着那些彩色云朵的到来。
云朵慢慢靠近,最终停留在满城上方,从云彩上走下来几个人,还是一样肤色、发色、服装颜色统一的人……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