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鲸消失了,毫无预兆的,不打招呼的,决然的。
她没有和他去民政局,不是因为什么故作清高或保留自尊,而是因为,一个很残酷的事实——鲸回家后证实了自己变得和普通人一样,不能操控时间,什么也不能做,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健康。
她从没想过她会怀孕,也没想过怀孕后会发生这种恶劣的变故。所以她孑然一身坐上了巨大的游轮。
游轮上人来人往,有西装革履光鲜亮丽的大佬,有大腹便便的商人,有姿态优雅涂着烈焰红唇的女人,有妖娆妩媚挽着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的成熟女人,也有几个清纯得像是路边一小簇白色的野花似的姑娘。
在游轮的尾端,七零八碎的零件胡乱摆在地上,破旧的船桨和救干瘪的救生艇此刻端着一双修长的腿,剪裁合理的蓝色西装将他有力的身材勾勒的更加完美,寸头,目光阴鸷,脸部轮廓分明,立体的五官透露出男子的冷酷无情。
在寸头男的面前,是一个穿着xxl码西装的中年男子,面对着寸头男九十度鞠躬,双手恭恭敬敬的放在小腹处。
鲸难得穿了一身素白色的帆布裙,海风将她的头发拨弄的乱七八糟,裙子也被吹的鼓鼓的。她双手被捆绑在护栏上,幽怨又愤恨的看着寸头男。
大约过了一个钟头,xxl号男子退下,寸头男回过头来重新审视着她,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阴鸷,身体僵硬的像是身体里被塞了几根铁棒。
“说吧。你是谁派来的。”
鲸看着他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感觉再看见这个男人几秒自己就会被气死。男子见她不回答,迈着大长腿向她靠近几步,然后狠狠的一扯她的头发,厉声道!不然我让你下不了游轮。”
鲸重重的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哥,我求求你了,把我扔海里喂鱼去吧。我都说了我只是路过,路过懂不懂,看不出来我一心想跳海吗”
寸头男面无表情,但摆明了不相信她的鬼话,鲸觉得十分无语,跳个海还要被人认为意图不轨,她还能说什么于是,鲸说完上句话之后就闭口不言,反正这个寸头男也不相信她,和他说话不是浪费时间么。
转眼间,一轮明晃晃的月亮升上夜空,月光下的鲸脸色惨白,寸头男小麦色的皮肤洒上白净的月光也打了蜡一样。眼看着就快要着陆了,鲸沉不住气了,无奈的看着寸头男问道然你看着我跳海这样你总该信了吧”
“底下有人接应你吧。”
“那我跳海的地点时间你选。”
寸头男沉默了一会儿,又盯着鲸平庸的脸看了十几秒,然后才将信将疑的一手拿枪指着她的小腹,另一只手解开她的束缚。
没有过多的犹豫,利落的令寸头男无比震惊——绳索还未完全解开,鲸就火急火燎的跨越护栏跳了下去。
底下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望无垠的海域显示着女孩渺茫到几乎为零的生还可能。寸头男看着一瞬间就被大海吞没的白色身影,手指灵活的拨通了电话七,叫老棋停船,带上兄弟下海救人。”
海里的鲸瞪大了眼睛,双手不断地挥来挥去,却迟迟无法变回古鲸的样貌。除了自如的呼吸以外,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她是海洋生物,海底里这里很远,单凭这副单薄的身体想要游到海底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时间。
正当鲸急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堆密密匝匝的穿着潜水服的人向她所在的方向快速游来,鲸连忙闭上眼睛让身体自然飘浮在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