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鸿想了想,认真道:“不开明睛,打一个能赢,打两个悬,开了明睛,打三个吧。”
陆小白把头靠在墙上,突发奇想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去当个运动员,为国争光?”
林鸿声音颓慵:“理论上是可以,但原则上不行。”
陆小白睁开眼,问道:“为什么?”
林鸿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陆小白道:“那种地下拳赛可以,但如果是明面上的世锦赛奥运会之类的,恐怕一眼就会被人看出来你是时停者吧?”
林鸿一句提醒,陆小白就想明白了为什么“理论上可以,原则上不行”。
全世界大概有七十万时停者,大家都遵守规则,普通又不平凡的活着。
可有那么一个人,脱离了群众,掀开了沉默的羔皮,来到大众的视野下,将普通人踩在脚下,被冠上“天才少年”、“青年才俊”、“人类极限”这样的字眼,接受荣誉的加冕。
多损呐?
各个国家的运动员,从小受着普通小孩想象不到的辛苦,熬了十几年,终于走到了世界舞台,以为能够大展宏图。
结果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个人,没经过任何训练,甚至根本就不是个运动
员,靠着运气,开着挂,玩闹一样的,摧毁一个赛场所有人的梦想。
这个人没做错,他只是想为国家争光。
可他不该站在这样一个世界瞩目的舞台上。
你这个国家有时停者,我们国家就没有吗?
一个时停者破了先例,之后就会有两个、三个、几百个、上千个不同归属的时停者踏上世界舞台。
那时候的运动比赛,田径赛场上,没有运动员,有的是超人总动员。
无数曾经刷新了人体极限,被视作不可逾越高山的世界纪录,在这群“超人”面前,破开它简直就像是饭后散步一样。
什么“吉尼斯世界纪录”,每天都会变着花的被刷新。
“超人”的比赛,就有可能从赛场上,转移到战场上,进而变成国家之间的明枪暗箭。
所以在时停者的圈子里,有一条默认的规则——不在公众面前暴露普通人所做不到的力量。
之前张天虎的事,被上面压住,没有一点风声走漏出去,除了林鸿和枭王的关系之外,就是因为手握大权的时停者集团害怕引起不可逆的骚乱。
世界需要“英雄”,但是不需要“超人”。
陆小白扶着墙站起来,“我去洗个澡,出了一身汗。”
林鸿一个鲤鱼打挺离开沙发:“我也要洗澡,一起?”
陆小白把浴室门反锁上,冷漠道:“滚。”
“啊真冷漠,小时候我上厕所你可都要跟着。”林鸿靠在浴室门上,声音哀怨。
…
李琳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
林秀苗推开房间门,看到李琳坐在床上,头发蓬乱双眼无神,笑道:“醒啦?给你买了沙茶面、马蹄酥和土笋冻,刚好你起床吃午饭。”
李琳光着脚走到客厅,抱着林秀苗撒娇道:“秀苗真好,啵一口。”
林秀苗拍了拍挂在自己身上,软糯糯的“小女生”,无奈道:“儿子买的,他说你只要放假,肯定一觉睡到中午,这边天气又这么舒服,指不定要睡到几点,转了一圈买回来的。”
李琳还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挑眉道:“那你不看看是谁儿子,嘿嘿。”
李琳盘腿坐在椅子上,打开沙茶面的盖子,鼻翼微颤,露出心醉神迷的表情:“对了,我们今天的行程表是什么呀?”
林秀苗拿起一块马蹄酥丢进嘴里:“你还记得行程表啊?”
看着李琳嘿嘿傻笑的表情,林秀苗瞪了她一眼,说道:“老林和小白去了博物馆,林鸿带着美仁去了市中心的小吃街,就剩下咱俩了。”
李琳“吸溜”了一大口沙茶面,抽抽鼻子,兴奋道:“那我们下午去逛街吧!”
“买特产?鹭岛没什么能带走的特产吧?”林秀苗疑惑。
李琳摇头道
“当然不是,鹭岛特产该吃的都吃过了,逛街,当然是要买衣服啦!”
林秀苗满脸问号:“你买衣服,怎么带走?”
李琳翘着小鼻子,骄傲道:“傻了吧你!直接寄回家呀!”
“你买了衣服寄回家,为什么不直接回家再买啊?”
“把旧衣服寄回家,直接穿新衣服逛啊。”
“???”
“去嘛去嘛,好秀苗,我衣服都好旧好旧了!”
李琳抛下手上的午饭,跑到桌子对面,坐在地上抱着林秀苗的腿疯狂撒娇。
拗不过李琳的林秀苗,只能无奈点头,吃完饭后陪着李琳去了鹭岛最繁华的商场。
林秀苗看着李琳从一楼逛到六楼,看中哪件买哪件,一个下午的时间,手上的服装袋子,两个人四只手都拎不过来。
被迫坐在商场奶茶店里的林秀苗,狠狠瞪了一眼咬着吸管的李琳,给林鸿打了电话,让他来当苦力。
习惯了万物皆可省的李琳,变成了突然花钱大手大脚起来的李琳,让林秀苗有些惊讶。
但很快林秀苗就释然了。
李琳搬来古槐小区之前,好像本来就是个大家小姐,只是天塌的有点突然,才让这对钟鸣鼎食之家的母子俩,沦落到十几年的时间,母子俩加起来,都没买过多少衣服。
穷了很久,可是骨子里的基因还在,有了钱的李琳,好像又变成了二十岁出头,什么烦恼都没有的小女孩。
李琳拉着自己试衣服的时候,林秀苗不止一次的在内心感慨:什么稀奇古怪的衣服,到了这妮子身上,怎么都这么合适。
四十岁的李琳,在天塌之前,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
天塌了之后,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变成了略懂世故的小丫头。
“你呀,早晚被小白给宠坏咯。”看着林鸿和乌图美仁把衣服袋子一件不剩全都拿走之后,林秀苗伸出食指,戳了戳李琳的脑门。
李琳也不恼,挎着林秀苗的胳膊,笑眯眯道:“秀苗也宠我。”
林秀苗无奈的摇头叹气,心里想:“陆小白真的把她保护的很好。”
————
远在市郊鹭岛博物馆的陆小白:“阿嚏!”
“怎么了小白?”
“没事林爸,可能是博物馆空调打太低了。”
林建业双手背后,继续弯着腰打量展柜里带着泥土的物件,陆小白搓搓鼻子,在心里嘀咕道:“我现在的身体还能感冒?”
————
六点十分,在回酒店的地铁上,界门出现在陆小白三米远的地方。
陆小白看着被人群死死挡住,严丝合缝到没有一点空隙让他通过的界门,有些无奈。
蹲在地上,陆小白从腿和腿的交错缝隙之间,艰难的挤进了界门里,然后眼前就
黑了下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泡在浴缸里,晚上八点多钟了。
“呦,行了啊,那个,冰茶,刚刚有个英级的锻造师找你,让你明天中午之前,到海城的锻造师工会找他,聊聊关于武器的需求和设想。”
看到浴缸里的人逐一醒来,熊洛克把糨糊锅放到茶几上,一边舀糨糊,一边对冰茶说道:“我替你应下了,毕竟英级武器,对现在的你们还挺重要的。”
刚醒来的冰茶还有些迷糊,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谢谢啊…不对!明天中午?海城!?”
突然从浴缸里站起的冰茶,把其它几个缸里的人吓了一跳,熊洛克一滴不落的把糨糊舀进碗里:“怎么了?”
冰茶看了一眼客厅的挂钟,急切道:“从这里到海城,开车要将近两天的时间,明天中午之前,我肯定赶不过去啊!大哥你为什么不帮我延期两天啊?”
熊洛克举起大锅,确认里面一滴都没剩下后,把锅扔向冰茶,“嚷嚷什么,安心呆这儿,明天练习继续,到时间了我把你送过去。”
冰茶展开臂膀,稳稳接住飞来的铁锅,惊喜道:“真的?”
熊洛克用盛汤的大铁勺敲了敲桌上的碗:“那还有假?从森之城到海城,带上你,顶天也就二十分钟,大嗓门吵死我了,过来吃饭,等下多挨一拳。”
苦闷抑郁一扫而空,冰茶神清气爽的从浴缸里跳出来,拎着铁锅,开开心心的喝下碗里的糨糊,然后捂着嘴巴跪地上干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