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会长,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在仲裁者手里保人的本事,我战盟没有,整个晨海也没有人可以做到。”
战小刀终于说了一句明白话。他看了看路崖,路崖犹豫着点了点头,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了左震的,这么大年纪还要舔着老脸为了他求人。
“傅会长……”
战小刀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
“…我不能保你性命,但是可以想办法送你和令兄离开晨海,你们出国去,也许可以躲过一劫。我同达盟的一个管事有几分私交,可以走达盟的路子。附近几个省份,也只有达盟可以躲过仲裁者的盘查。”
“哦?”
傅残阳来了兴趣,展师兄厉害啊!怪不得那天那小子信誓旦旦的说他可以瞒过慕辰的耳目。
“江湖盛传达盟和仲裁者渊源深厚,对不对战某不敢说,但是用芙蓉膏的运输路线走几个人还是可以的。只要仲裁者不出通告,就有希望脱身。”
“只要……”
“只要我放了左震?”
傅残阳替战小刀说了条件。
“是!”
傅残阳含笑,似乎并不相信战小刀口中的生路。
“残阳,小刀说的办法可以一试。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还年轻,没必要为了一时意气之争。解散了红血会,一群涉入灰暗世界不深的学生,想来仲裁者也不会深究。你要是还放心不下,我作保让战盟照顾。”
路崖比战小刀了解傅残阳的为人,深恐他是担心自己跑路了,仲裁者找不到正主,红血会其他人会被报复。
“其实残阳你不用担心,只要左震在,就算你我不说,他也会竭尽全力护着红血会的人。”
“路叔叔的意思残阳明白,可是能跑到哪里去?我走了,如果仲裁者要一个交代,那么不是我也会有别人。”
我做得这样绝,就是不给父亲找人替自己顶罪的机会。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不假他人之手,说绝做绝,这罪责严丝合缝地贴在自己身上,想揭都揭不下去。
“再说,这才第一天……”
“谁知道我们能坚持多久呢?”
傅残阳若有所思,年少的语气传达着内心不确定的自信和期盼。
“等知道了就晚了!”
战小刀压着心中的怒火。
“战盟主不如路叔叔了解左震啊!我放人,战盟主你凭什么觉得他会走?”
这……想到左震的性子,战小刀脑袋就疼。傅残阳那个三个月的期限根本就是一个摆设,过了时间,只要傅残阳有困难,找到左震,左震还是会义无反顾。这就是左震。
“战盟主放心,到了最后,势不可为,不会牵连红血会,也不会牵连左震,都由我傅残阳一力承当。”
“你怎么承担?!”
狂妄!战小刀狠狠地质问。
“我记得没有错的话,首犯甘愿接受仲裁者的惩罚,便可放过从犯。”
话音未落,蓝田风嗖地站起来,他离傅残阳最近,傅残阳一丝动摇他都能察觉,可是傅残阳没有,他连眼眸都没有颤抖一下,坚定决绝地做了这样的承诺。
蓝田风把眉头皱成“川”字,这是他早就想好的结局吧!别人不明内情,这不仅是对红血会的交代,更是对慕辰的交代。
傅残阳安抚地看了看莫名紧张的小蓝蓝,示意他不用担心。
遍寻慕辰的法典,傅残阳想好了这条退路。而可以放过所有从犯的惩罚,想来也不会太过简单。在一堆顿号里,傅残阳只认识一种,如今还让他刻骨铭心,午夜梦回总也逃不过的那个真实的噩梦——鞭刑!
时隔多年,自己长大了,应该能好挨一点吧!
七煌医院门口,张文望着停车场皱起了眉头,停车场上赫然停着傅残阳的车。他交代了红血会的人,又找医生护士聊了几句墨言哥的情况,才慢慢下楼,昨晚一战,红血会不仅大获全胜,还名声大噪。
一路下楼,听见不少人添油加醋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这件事。不过一夜之间,红血会就成了晨海市最有名的灰暗工会。
张文摇了摇头,昨天红血会还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学生帮派,就算被聂海帮吞得骨头都不剩,也不会在灰暗世界引起什么注意,甚至可能连一片涟漪都不会荡漾开来。红血会的名字会像无意间被人踩死的路边杂草一样,默默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不会有人记得,曾经有人为它倾注过心血和期望。
现在如果单论出名,同晨海三大势力相比,红血会也不遑多让,傅残阳惊世骇俗的行为,彻底将红血会推上了舆论和关注的顶峰。今天,还有未来几天,傅残阳和红血会注定会成为晨海灰暗世界最亮的新星。傅残阳一战成名,红血会一战成名。傅残阳用一场交锋,使红血会拥有了别的帮派经营多年都得不到的名气。
如果随时会愤怒斩下的裁决之刃,傅残阳的作为会被很多人追捧,但是眼前,灰暗世界行走的人们可以钦佩他的胆量,赞赏他的勇气,津津乐道他的传奇,但是没有人羡慕他的处境。
因为仲裁者的强大已经把他和红血会同死亡、灭亡画上了等号。他是用他自己的生命还有整个红血会换来这些昙花一现的鼎盛。
仲裁者的权威不容半分挑战!人们都睁大了眼睛,等着看这样一个狂妄少年的传奇可以坚持多久,十天?一个月?还是半年?仲裁者又会用怎样的手段,从这个少年身上书写不容违逆的规则。
“傅哥哪?”
张文找到了守在医院门口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