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嗤笑,纵使只有自己一个人,他也不会向这扭曲的秩序低头,就算这是他父亲的天下。
傅残阳微微侧头,墨言静静站在他身旁,从他的角度,墨言像向前走了一步,他们两人在这一刻,并肩而立。
墨言没有说话,表情都是平日静静的样子,宽大的外衣遮掩了伤口,遮挡不住鲜血的味道。飘散的腥味像在傅残阳心中点燃了红色的烛火,温暖却不会灼伤。
我不是一个人!
傅残阳冲墨言露出会心的笑,他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他哥哥都会站在他身边,他喜欢现在墨言哥的样子,他期盼有一天兄长可以真的和自己并肩而立。他只管往前冲,什么时候回头,都有一个人默默跟随。
胸中暴躁的悲怒逐渐内敛。
“聂海帮欺压在先,聂昊虏人,聂祁辱我兄长在后。我为何不能找他们报仇?”
“如果不是战盟仗义出手,我红血会上下便只有被人欺凌的下场。”
“他说,让我双手奉上我兄弟的性命,让我眼见他们肆意折辱我的朋友,我的兄弟,同杀我何异?”
“如此苟活,是没有杀我,又有什么意义?”
傅残阳低着头,一字一句地控诉。
“如果墨言哥没有及时赶到,魏巡就要被人废掉双手,一辈子残废!”
“他同母亲相依为命,全家的收入还要靠他。他是没有被杀,但是他们全家却活不下去了。”
墨言动了动嘴,止住了上前的冲动。相对于流于外表的愤怒,他感受最深的是傅残阳内心的痛苦。金尊玉贵的教父之子,残阳有一颗难得的仁爱之心。
除了墨言,在场所有人都被傅残阳压抑的怒意震在当场,内心的压抑,使得整个街道异常安静,只有傅残阳的声音让人听的清清楚楚,唯一的伴奏就是远处钟楼顶端秒针走动的滴答声。
“如果,我输了,红血会还会有更多魏巡。蓝,小强,叶枫,孟晓义……”
“没有人愿意低头而活!”
“今天聂海帮成功了,我是不是都没有见到你的资格?”
傅残阳一直低着头,自言自语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对自己说。
他没有等仲裁的答案,也没想过能收到不一样的答案。周围人一次次的习以为常,让他不抱任何希望。
“恃强凌弱者,不该死吗?”
“妄杀者,不该死吗?”
“拾辉长街,禁杀戮!”
仲裁者手抚胸口,毫无感情地重复冰冷的命令。
“这就是你坚持的仲裁之意?”
“好一句禁杀戮!”
“禁杀戮让无数被欺压的普通人求告无门!”
傅残阳的声音一声厉过一声。
最后他几乎是喊出来的。
饱含太多情感的一句话,在寂静的拾辉长街炸开。
青色薄纱窗帘内人影晃动,忍不住叹道:
“说的好!”
“此后,晨海必有他一席之地!”
宋卓和路崖对视,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异和更多的赞赏。周围很多人看傅残阳的神情变了颜色。
食客居二楼包间的客人脑海里想到的是慕辰那位雍容温婉的第一夫人。傅家教不出如此心地善良的孩子。没有一位教父不是伏尸百万,每天死在仲裁之下的人,数以千计,数以万计。
他们都只看到了傅残阳的仁爱,正义,不平,被傅残阳的胆识,勇气折服,只有墨言感受到的是他掩藏在悲痛之下挣脱束缚的决心。
“既然你不执行你的职责,那……”
“……我替你执行!”
傅残阳猛然抬头,腥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聂祁,他手里的击弩再度举起,他从身上翻找出来的又一支羽箭,在刚才说话的时间里被他慢慢装好。
聂祁直觉自己被一头被激怒的幼狼盯上了,箭矢比前两次都杀气腾腾,虽然还没有出膛,但已来势汹汹。他想推开聂昊,手脚已经软的没有移动的力气。他在心里祈祷,祈祷仲裁者可以保下聂昊。至于自己的性命,他已经不考虑了。
“放肆!”
仲裁者终于暴怒了,他大喝一声。道路两侧的黑烛火迎风摇曳,转眼之间,一道黑影鬼魅地靠近,墨言立即迎上,刚跑出去几步,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脑海闪现,随即另一股危险的杀气从身后排山倒海压来。
“残阳!”
他脑海只有这个名字。墨言回头,心脏跟着收缩,浑身瞬间冰冷。
食客居二楼包间纵观全局的客人,瞬间站起来。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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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本周更文。残阳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