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念没有丝毫犹豫，只听到她回道：“好。”

司叶笑得很开心，她并不知道扶念是否爱她，她从未对自己说过爱，甚至连喜欢都没有，可是从未有人像她待自己那般好，她想那应该是爱的吧。

司叶的这一生本是不值得的，可扶念的出现让她看到了希望，开始对未来有了憧憬，在死前能嫁给心爱的人也算是没有白来这世上一遭。

扶念特意去找来了两身嫁衣，点上了红烛，又将院子简单布置了一番，倒像那么回事，只是折注定是一场没人祝福的婚礼，可同样这是一场只属于她们的婚礼。

她们两人跪在天地间，至此以天为证，以地为媒，一同许下誓言，“愿生生世世结为妇妻。”

“扶念，以后我死了，你不许忘记我，哪怕以后有了其他人。”司叶玩笑道，心底其实很难过，本就是草芥，是不值得的，与扶念相遇，告诉了司叶来这世间一遭值得，同样，她希望扶念能记得这世间有过一个叫司叶的人。

如果当时，一切就在那里结束就好了，那样就算司叶有遗憾，也不会无尽的恨。为什么不是她先死？为什么要在那天要她亲眼看到爱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这世间从没有后悔药，如果早知道后来扶念会被杀死，那司叶宁可从未见过扶念，若她们不曾相遇，如果没有她，那扶念还是她的妖王，那她自己孤独地在那后院老死病死又如何？只要扶念能好好的。

可是一切就是那样发生了，谁能想到现在这个如此不正经的妖王，以前会是一个秉性如此纯真善良的人。

这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一句对错就说得清的，在变得心狠手辣，铁石心肠之前，她也曾有无限温柔和爱意，可后来就只剩下绝望了。

或许这世间本没有妖魔，只是被现实逼成了疯魔，所以她恨，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复仇。

“扶念！”还处于睡梦的炙炏，泪哗啦一下就流了下来。爱上妖她有错吗？从未有人善待过她，为什么连最后的一丝温暖都要将它夺走？

司叶的故事并不长，因为她的一生就很短。那场火扶念死了，溪棠没了肉身，而她却毫发无伤氐活了下来，或许这就是天意。

司叶从不怕死，可是她不能死，一念之间，司叶就成了炙炏，一个阴险狡诈的妖王，一个被六界唾弃的妖王，一个好色荒淫的妖王。

很多人说时间是一剂良药，可以治愈世间的一切，可这么多年了，她对扶念的记忆几乎消失殆尽，可那种恨却越发的清晰，而恨和爱从来都是相对的，她有多恨就有多爱那个人。

扶念，我坐上你坐过的王座，睡在你曾经睡过的寝殿中，是不是就当你从未离开过我？

扶念，你可知道，在你死的那天，司叶也就一起死了。我成了炙炏，一身的罪恶，可我不会后悔。

扶念，以前你是妖，我们没能厮守，这一次换我做妖为你报仇。

“扶念”炙炏猛然醒来，发现自己眼角湿湿的，她知道自己大概是梦到了过去的事，可脑子里却什么都没留下，只是心空得疼。有的人一辈子在努力忘记以前的事，而有的人却永远也不可能再拥有她的曾经。

殿中烛火飘闪，炙炏望了一眼烛台的方向，预料之中的空荡，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猛然闪过泠淼那憨厚的笑容，那个人总是说不过自己气呼呼地喊她的名字，总是轻易地脸红，那个人总是傻傻的。

炙炏很清楚今天自己心里对泠淼有很多不舍和难过，只是那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爱上了泠淼，而是已经习惯了有他，炙炏坚信自己是不可能爱上泠淼。

炙炏定了定神行，决定再去密室见见扶念，这世间也只她才能让炙炏真的平静下来。

炙炏不允许自己被这些事情扰乱，虽然已经取到了不死之心但她的任务还没有结束，明日她就要出发去无镜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