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成为妖王的第一年命人暗中修建的。”炙炏回了一句，也正好走到了暗道的尽头，那道刻满符咒的石门。

泠淼看得出来这石门的蹊跷，石门开启。里面只有一座被长明灯包围的冰棺。泠淼先踏进了石室，一瞬间不由得打了一个颤，这里到处飘荡着残躯的魂魄，成千上万只。

这些无主的孤魂没有栖身之所，被囚禁在室内，见有人来个个冲向了泠淼，妄图占据他的身躯，可炙炏也踏了进来，那刻，孤魂们似受到了莫大的惊吓，瞬间四下飘散躲了起来。

“他们很怕你？”泠淼道。

“你见过有不怕屠夫的畜生吗？”炙炏半打趣道，这个说法会让人感觉到他十分残忍，其实他这个比如十分恰当，因为事实就是这样。

这些孤魂被炙炏抓来囚禁在这里，他们憎恨炙炏的同时也惧怕炙炏，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就是屠夫与他刀下的羔羊吗？哪可能不怕？

炙炏没理会那些魂魄，他走到冰棺边，冰棺上面早已经又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炙炏将它们弄去，便能清晰地看到里面张脸，他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地看看她了。

“这不是前妖王扶念吗？她怎么会在这里？”泠淼惊讶不已，他做了数千年的魔君，自然认得前妖王，当年就是因为扶念突然身死，妖族才会大乱。

扶念，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看来她还没被世人遗忘，“魔君应该知道她的真身是什么吧。”

“蛟龙。”泠淼回道。

“蛇千年成蛟，万年为龙。”炙炏怕泠淼想不明白，于是解释了一句。扶念确实是蛟龙，蛇修炼而来的，泠淼这下懂了，炙炏的意思是扶念就是那个故事里的蛇妖。

“那叶又是谁？”泠淼看向炙炏，其实他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觉得不可能。炙炏的故事里，叶可是个人，而炙炏却是只实力不弱的妖。

炙炏一笑，将衣袖撩了起来，露出整条光洁的胳膊，一如他身材纤细。他聚集妖力，大臂上的静脉立刻变成了黑色状，就像张蜘蛛网布满整个手臂，其实不止是手臂，只要使用妖力，他的四肢都会变成如此。

泠淼担心炙炏，急道：“你的手臂为何会是这样？”

“妖毒对我身体的反噬。”炙炏将衣袖放下，低眉回道。如今炙炏唯一能对泠淼做到的，就是有问必答。“我不是天生的妖，也不是像其他妖是历经千百年的修炼才得成人形，我本来只是个凡人，而那时我也不叫炙炏。”

“泠淼记住，司叶，我人族的名字。”这世间除了已经死去的扶念，多了一个泠淼知道这个名字了，不过他也快不在了。

“所以你刚刚讲的那个叶真的是你？”泠淼现在整个人都是蒙的，脑子就像是一团浆糊，今天炙炏告诉他的东西完全超乎他所想。

“是我。”那本书上不过寥寥百字，却写尽了炙炏为人时的一生，痛苦心酸绝望，泠淼之前说什么想做人，真的有些可笑，她当时是没有选择罢了，身为蝼蚁，连给爱人报仇的能力都没有，所以后来她选择了和妖融合，才成为了现在这人不人妖不妖的样子。

“泠淼，我活这么久唯一要做的就是复仇，所以，对不起。”

“你”泠淼正想问炙炏为何像他道歉，只觉得周身的灵气像是被限制住，身体完全使不上力力气，他一个踉跄软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