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桓的决心比两座大山还难转移,盖茨的笑容被击垮。
他伸手收下支票,道;“我会尽力。”
陆明桓见他收下支票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下。
宋持欢从来都不是有病,她从头至尾仅仅是心情抑郁。
怀孕的人可以心情抑郁,假孕反应的人可能比怀孕的人更胜一筹。
等宋持欢回来之后,他就放下眼前的一堆工作,带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帮助她恢复心情。
盖茨离开,护士来给他打针。
他近来旧疾发作,痛时难以入眠,所以药水里除了止痛药还另加入催眠药。
药水才滴入五分之一他就迷迷糊糊睡着,安眠中他梦到了母亲。
母亲死了,地上全都是鲜血,她伸出虬枝似的干枯手指,拚命想要抓他的脖子……
那是他童年最恐怖的一幕,他听到远处传来鸣笛声,一下子就清醒。
他醒来的时候,小江坐在他对面,正在等药水打完好叫醒他。
他见到小江,惯性地问一声:“公司里有什么问题?”
才问完他就察觉自己的心思又放到公事上,摆摆空着的一只手道:“有问题暂时不要来找我,通通交给傅叔处理。”
小江道:“公司里没事情,是盖茨先生那里有些麻烦。”
陆明桓立即坐正,心里隐藏的不安如火箭般蹿出。
“盖茨又怎么了?”
小江拿出一封纸质的邮件递给陆明桓。
“盖茨已经离开少夫人所在的医院,我到处找他下落都没有找到,他好像已经不在国内,大约是借了别人的护照偷偷回国。”
陆明桓拆开薄薄的邮件,里面没有只言片语,唯有他给盖茨的那张支票。
他看着依然没有填数字的支票,白色的支票与黑色的梦境发生碰撞,他心中是难以开解的混沌黑白。
重赏之下都无勇夫,如果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盖茨想必不会不告而别。
他心里的坚定是倒置的冰山,虽然沉重巨大,但却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事实攻击。
难道宋持欢真的患有精神疾病?
可怕的想法将他的心攥成一团,他的手将支票攥成一团。
小江素来知道陆明桓心思,他也向来不同他硬碰硬。
他委婉说道:“既然盖茨医生溜掉了,不如我们再去请别的医生。盖茨医生有一个十几年的死对头,盖茨医生失败的事情,他说不定尤其肯做。”
陆明桓道:“不用了。”
“不用?”
小江脱口而出。
他都还没有揣摩出陆明桓的用意,陆明桓又道:“从今以后不必在管她的事情。”
小江都想走出房门重新走进来一趟,看看他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假的少爷。
“我有些听不太懂,少爷你说的她是指少夫人吗?”
陆明桓重申一遍:“但凡她还在那间医院,我以后都不想再知道关于她的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