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来喊她，告诉她审定小组已经在等她。

她目光没有焦距地跟着护士走出病房。

事到如今走一步算一步，既然宋少艾不再出现，她就自己伪装宋少艾。

陆明桓一直说她在表演，现在算是她展示演技的时候，但愿她的演技能够过关。

诊室内，判定小组坐成一排观察，具体给她进行诊断的依旧是她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先请她坐下，而后温和地问她：“你现在已经和你的朋友谈好了吗？”

宋持欢道：“她一开始并不肯出面，后来我让她情绪变坏，她才肯出来骂我。”

主治医生道：“你是怎么让她情绪变坏？”

宋持欢道：“她以前喜欢过一个男孩子，后来是我拆散了他们，我一直念她写给那个男孩的情书，她就生气了。”

主治医生淡淡笑着，并不表示自己是相信还是怀疑。

“既然她肯答应和我谈话，现在就麻烦你请她出来。”

“好的。”

宋持欢答应，然后闭上眼睛，过了几分钟又重新睁开，伺候不但说话的语气状态模仿宋少艾，就连宋少艾暴躁的心理状态，她也竭力揣摩。

约莫过了三十分钟，谈话结束，宋持欢又以自己的身份重新出现在主治医生面前。

她小心观察着主治医生的脸色，还是看不出一个结果。

她又放出余光观察审定小组，心里越发七上八下。

主治医生在诊断书上写下一段诊断之后，放下笔对宋持欢说：“好了，你可以先回去了。”

宋持欢想问是不是已经有结果，顾忌着会被人怀疑，便推开椅子慢慢走了。

到了中午，她在病房内吃午餐的时候主治医生再度出现在她面前。

主治医生让她先用餐，等她用餐之后再跟她详谈，宋持欢本就没心思吃东西，见到主治医生，三下五除二就收好餐具。

“我吃好了，我们现在就谈吧。”

她请主治医生坐下，自己坐在她对面，问出早就准备好的问题。

“宋少艾出现的时候，你们都问了她一些什么问题？”

主治医生道：“就我一人问的，别人没有问。我和她闲聊几句家常，看得出她脾气挺急，问深了就会和我生气。”

宋持欢附和道：“是啊，她的脾气一向是急的。”

既然主治医生肯这样说，想必是相信了她的伪装。

她又问道：“那么宋少艾肯配合治疗吗？”

主治医生道：“我们还没有谈到这一点她就不想再谈下去。”

宋持欢皱了眉，叹息着说：“如果她不肯配合治疗，我的病也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好。”

她表面发愁，内心喜悦。

无论是哪年哪月，至少她现在不必离开医院，不必回到陆明桓身边，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慢慢说。

主治医生安慰了她几句，又道：“我们才开完会，我现在就是来找你谈治疗方案。”

宋持欢睁大眼睛仔细听。

“是什么样的治疗方案？”

主治医生道：“你能接受融合治疗吗？”

宋持欢入院之后借过医生的书籍看，多少明白融合治疗的意思。

“融合治疗是不是指将身体里的两个人变作一人？”

主治医生道：“差不多的意思。”

宋持欢没怎么想就拒绝。

“我不能接受。”

虽然她和宋少艾住在同一个身体里，但她们明明确确就是两个人。

让两个性格迥然的人变作一个人，那将是多么混乱的人生。

主治医生道：“如果你不能接受融合，就只能在宋少艾和你之间留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