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桓道:“我说了,你有急事,当然不能去。”
宋持欢一开始不明白他说的急事是什么,见他盯着她手腕上眨眼功夫就被鲜血染红的纱布,才明白他所谓的急事是她的伤。
她将手臂藏到身后,道:“像我这样动不动就生病的人还是自生自灭的好,免得惹人讨厌。”
陆明桓从她方才收拾的衣服里面挑出一件外套给她换。
“都这个时候还说什么气话,快点换衣服,我带你去医院。伤口外周的肉都翻出来,必须得缝针,缝针还是小事,伤到手筋才有你哭的。”
宋持欢听他说得严重,心里也害怕,但一想到他方才天经地义的姿态,只是不肯他碰她。
“衣服不用你给我换,医院也不用你带我去,我自己去就可以。”
陆明桓见她怒意不消反盛,这回是气得发笑。
他敲一下她的额头,道:“傻子,丽莎是表姑姑的女儿,因为快过年了特地从国外回来。”
宋持欢停下换了一半的衣服看他,被他这一下敲醒。
丽莎是表姑姑的女儿,也就是她想到庙里求狐狸精退散符的念头可以打消了。
得知真相,她豁然开朗,脸上的笑容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陆明桓见她傻笑,又敲她一下。
“怎么什么都爱往坏处想,上次易护理的脸皮都给你撕破,若是丽莎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难道不怕她被你打得脑袋开花吗?弄伤丽莎,依着表姑姑那个脾气,岂有不跟我算账的道理。”
她抬起左手揉揉额头,不是她什么都爱往坏处想,而是今日突然冒出一个宋少艾闹着让陈逸知带“她”走,她自己先心虚,就不由得不往坏处想。
她还回想着当日与易护理厮打时的情形。
那日她又并没有十分生气,怎么就至于情绪激动地非动手不可呢?
难道那日动手也与宋少艾相关?
陆明桓见她双眉紧缩,以为她伤口疼得厉害,等不及她自己换好衣服就先替她换了衣服,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伤口缝了六针,所幸没有伤筋动骨。
医生在缝针的时候给她打过一小针麻药,因此她缝针以及白天都没怎么感受到疼痛,等到夜间睡下,一开始她还只是在睡梦中感到疼痛,后来疼痛将她从梦里拽回现实,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便再没有半分睡意。
床头闹钟上的荧光显示的时间是两点十二分,她极力忍耐疼痛,实在忍受不住,未免吵醒陆明桓,她便悄悄起身,一个人到客厅待着。
客厅比卧室冷,她在沙发上忍了一会儿,觉得疼痛好像比方才略有减轻。
她摸过桌上的冷水喝一大杯,等放回水杯的时候,发现陆明桓就站在她身后。
陆明桓担心地问:“你很疼吗?”
她挤出笑容:“没有疼,就是失眠。”
陆明桓见她额头全是汗珠,便知她在强忍疼痛。
房间里有他的强效止痛药,她吃下之后立刻就可以不再疼,可是他的药已经给她吃过一次,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敢再给她吃第二次。
“我也睡不着,我们聊会儿天吧。”
他坐到她身边,扶着她让她依偎在他怀中。
房间重归黑暗,时间一分一秒缓慢滑过,他们说是聊天,可从头至尾什么也没说。
如果时间就这么停止该有多好!
如果宋少艾再不出现该有多好!
疼痛可以令宋少艾不敢现身,如此想来她缝六针也不全是坏事。
她靠在他怀中,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难得的心安。
他的手一直握着她受伤的手,她反过来握得更紧,说:“如果我最近会做什么坏事,你一定要拦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