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两人同时开口,温澄手握成拳抵在嘴边轻咳一声,谢暄摇尴尬地极力控制住掰手指的冲动,抬手不停绕自己那一撮灰毛。
“咳……你先说——”
“啊……你先说——”
再次的静谧后,温澄礼貌地伸手示意。
谢暄摇不自觉加大手中的力道,扯地头皮生疼。支支吾吾了半晌,才瘪着嘴说:“那个……还是你先说吧。”在温澄询问的目光里,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甜甜笑了笑:“我比较傻嘛,就,忘记了……”
不想,温澄却是脸色一沉,神色认真:“你不傻。”
谢暄摇慌了。虽然心里忐忑,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变了脸色,口头却是下意识地应哄:“是是是,我不傻我不傻,我可聪明,是吧?”
越说越不要脸,越说越尴尬……
谢暄摇红着脸说完,自己倒是怔住了。
——怎么会那么自然,就在他面前说出来那样的话?
来不及懊恼,温澄温柔一笑,如拨云见日,雨霁风清万里盛世。谢小姐见此人间美景,果然没出息地愣怔了,而后脸颊烫得活像只烧红的虾子。
少见地没有小心翼翼将温澄言语换气间的每一丝喘气声都恨不得奉为金科玉津、拿出英语十级听力考试务必确保能从耳廓传到中枢神经再流到心尖上转一圈的谢暄摇这次竟然没有将耳畔那句“咱们也是好多年的朋友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听进去。
平日里精明的脑袋坏掉了一般学着卡带的收音机翻来覆去地回放着刚才那两句异口同声和那温柔的笑,谢暄摇本来白皙的脸颊愈来愈红愈来愈热,她只得慌忙低下头板板脸抑制总也忍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
然而对面温澄紧盯着她逃也似低下的头和紧紧绷直的肩膀,从来流光溢彩不似真实的眼瞳瞬间黯淡了下去:
〔原来……这么多年,她还是一点想法都未曾生出啊……〕
他也低下头再次把手攥成拳状抵在唇角以掩饰苦笑。
〔自己还真是思想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