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你可有新的证据证明那人是贼人。”
“当时路上行人很多,不知有没有注意,我转身的时候那人刺我,并没有留下物证。”
“那就是没有咯?那你对此事又供认不讳,念你有爵位在身,发配你至军中立军功抵罪,你可认?”
何进看着苍凌川心中忐忑不安,此时又何止是何进忐忑不安,苍凌川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自己出手固然能够救何进下来,但是对面这位丞相岂能善罢甘休?
廷尉做完判决也不看苍王脸色,扭过头径直的看向丞相,脸上带着笑容,额头上的冷汗掩饰不住心中的想法。
丞相也不在意这个判决,端起旁边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开口道:“那府兵斗殴该如何处置啊?”
廷尉一心舔着丞相,不曾细想这句话深层次的含义。
立即回答道:“府兵聚众斗殴,领头者当斩,参与者发配边疆。”
廷尉说完恍然大悟,想到了昨日苍王府府兵和宰相府府兵斗殴之事,一时间心神大震没站稳,一屁股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廷尉来不及站起便赶紧自圆其说:“这个…额…也分特殊情况…也不一定…”
丞相饶有趣味的看着廷尉,站起身,左边右边踱了两步,再看着廷尉。
“什么叫特殊情况啊?廷尉大人。”
边说边走向廷尉,蹲下来用细不可查的声音暗暗说道:“依法从事,否则…”
丞相站起身,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表情略有凝重,便对着苍凌川隔空喊话。
“苍王殿下,府兵聚众斗殴,还是持械,这府兵还是国家公器,平日里为了府中守卫倒也罢了,战时那可是军队啊,私斗?呵呵呵。”
丞相说着还笑了起来,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堂下的魏建坐不住了,听到父亲大人这一番话,让魏建“腾”的一下站起来了,昨日领头的可是他和苍王殿下两人,他仗着自己是宰相之子可以逃避责罚,对面也是亲王,这事也定会既往不咎,可父亲大人这番话却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父亲,我是冤枉的啊,何进杀了我府的府兵,我…我才派府兵去捉拿。”
丞相大喝:“你住嘴!缉拿犯人自有官府处置,你越俎代庖是何用意,聚众府兵持械斗殴,按律法处置,我没你这个儿子,廷尉大人看着处置吧。”
丞相背过身去不在看魏建,双目紧闭隐隐有些挣扎,自己唯一的儿子被自己亲手送上断头台吗?他不忍,但小不忍则乱大谋!
丞相皱在一起的眉毛旋即又舒展开了,想到此刻架在火上烤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儿子魏建,还有正襟危坐在对面的苍王殿下,如此隐忍,看你隐忍到几时。
廷尉这下也听明白,这丞相是要大义灭亲,同时他要对付的是苍王殿下,是皇室,这现在摆在他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顺从丞相的意思将苍王殿下和魏建按律法处置,要么就不管这事,可是不管是哪条路对他来说都是绝路。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在皇城这么多年,经历的风雨也不知多少了,丞相家族与这皇室嫌隙也不是一天两天。
廷尉重新站起来坐在堂上,拿起惊堂木,重重的拍下,比平日里更重几分,响的震耳欲聋。
“苍王殿下对不住了,请您移驾堂下。”
苍凌川攥紧了拳头,心中愤恨,这丞相果真要趁我皇兄不在来准备对付我吗?
年轻人总是容易冲动,何况久在深宫不谙世事的苍王殿下,少时成名,如今修炼至五品,在之身份尊贵,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此时的苍凌川移步堂下也没有坐着,和边上两位成年男子来说,他的背影还是过于瘦削了,但是他不会弯曲,行得正坐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