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南风足足在洗漱间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带着一声热腾腾的水汽,阮堇看了,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嘴里叼了一个包子去打开刚刚她专门去找护士重新加热过的小米粥,含糊不清的说:这是惹锅的,侬拐锅来次。
唐南风没有穿病服,而是常服,等白术过来看完便打算直接带着阮堇回家。
唐南风坐到阮堇身边,阮堇都能感受到他溢过来的热气,因为今天还有点冷,阮堇昨天来的匆忙,身上也就一件薄薄的防晒外套,所以端着给唐南风买的粥,蹭蹭蹭地朝唐南风靠了靠。
唐南风大掌覆在阮堇端粥的手上,感受到她泛着凉的手背便直接包住了她整只手,另一只手接过粥,又将阮堇的另一只手一同包在手心里,然后直接抵在碗沿一口口的喝粥。
阮堇还是第一次将唐南风这么不和规矩地吃东西,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唐南风的餐桌礼仪都是十分严谨,连停下放下筷子的角度如何都是拿捏得死死的,阮堇有时候看着都替唐南风累,然而人家毫无感觉,而是像呼吸一样已经习以为常了。
唐南风三两口就让小米粥见了底,阮堇在一旁愣愣的举起一个包子问:那个,哥哥你要不要再来个包子?
唐南风摇头,抽了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嘴角。
两人都吃完早餐之后,白术也就来了,他看着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翻看着手机的唐南风,眉毛抽了几抽,说:你就不能有点但病人的自觉?还有谁让你把病服换下来,等一下还有个全身检查,是要进机器的,你这样是要搞哪样?
唐南风抬头,神情淡淡:我已经好了,直接办出院就行。
白术咯咯磨牙,我是医生你是医生,你知不知道电
白术。唐南风的眸光骤然一凛,冷冷地看着白术。
一墙之隔的洗漱间内阮堇正在里面。
白术白了唐南风一眼,但还是压低声音说:电击是会留下内伤的你知不知道!合着我昨天跟你说的,你都白听了是吧,想你怎么不配和病人,就算给你像我这样的十个天才都不管用。
唐南风慢慢地垂下眼继续看手机上的财报,说:我有分寸。
白术真是恨不得把唐南风的脑袋剖开,看看里面到底被放进去什么奇怪的东西。
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唐南风的情绪极不稳定,像一只亮着利爪一言不和就会将眼前人挠死的野兽,眼中闪疯狂幽暗的亮光,这样的人白术见过不少,但要么是被男护士牢牢抓着,要么被束缚带捆在床上的,因为只要他们一挣脱就无法预料他们做不出什么疯狂的举动,这一类发病的时候堪比恐怖分子。
但唐南风那会儿却是一个人坐在他面前,只是无论唐南风几姿态看上去多么冷静平和,但唐南风眼中的疯狂却也是丝毫不加掩饰的。
说实话他当时挺害怕的,偷偷敲了内线让助理带几个人随时冲进房内。
但接下来唐南风的表现令他惊愕,他头脑清晰且语气平和地分析着自己从幼年开始经历的种种,少年时期在国外的荒唐,青年时期回国继承家业后心里变化,简直比普通病人还要配合。
直到后面唐南风的问题才显现出来,让他心甘情愿去到唐家做起家庭医生的棘手难搞的问题。
那天他和唐南风最后的谈话是,唐南风冷淡地说:如果治不了,就烦请白医生给我唐某一剂安乐,免得唐某哪天做出威胁社会的事情。
你开什么玩笑!安乐死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