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却摇了摇头，“你不自由。”

田月月皱着眉头，“我很自由！我现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外公看着窗外，“那不是自由，你的心，就像那一节树枝。”

田月月看着窗外光秃丑陋的枝干，“才不是！”

她说的傲气，像以前和外公每一次顶嘴的语气。

外公笑着，没再说话。

她突然生起气来，“为什么？”

外公还是看着那一节枝干，“你看它，好像很自由，枝干横生，想怎么长就怎么长，但它自由吗？”

田月月听得迷糊，“树怎么会自由呢？长在地里，哪儿都去不了。”

他点点头，“是啊，哪儿都去不了，一点儿都不自由。”

田月月站起来，“我很自由！我按照你说的，我只为了自由活着！我绝不会是那棵树！”

她说的又快又笃定，却在他的目光中变得越来越像虚张声势。

“带我出去走走好吗？我在这儿待了好久了。”

田月月的眼眶红了，立马转身，将轮椅拖了过来。

虽然知道是在梦中，可轮椅的触感和重量却真实的骇人。

田月月扶着他坐了上去。

她推着轮椅久走了出去。

穿过走廊，看见楼梯上装了座椅楼梯。

她皱着眉，当时她也想过要给他装一个这样的楼梯座椅电梯，让他上下楼可以方便一些。

现实中没有来得及，梦境中倒是安装上了，算是补偿机制吗？

她将外公安置到座椅上，按动开关，座椅缓慢的向着底部移动。

田月月跟在身边，手上拖着轮椅，一直看着外公。

到了底楼，她将轮椅放下，又把外公搀扶上来。

客厅中，叶存龙在跟叶齐铭说话，眼神中很是信任。

叶娆在一边看电视，手里拿着薯片，跟着剧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她们就像看不见两个人似的，任由田月月从他们眼前将外公带走了。

走到外面的花园，外公叹息了一声，“从上面看和从地上看，感觉还真是不一样啊！”

田月月推着轮椅带他到处走。

她和叶娆一起去的布达拉宫出现在眼前，田月月将导游告诉她的地理文化，民居风俗，一律告诉了他。

外公时不时回应一下，两个人来到了布达拉宫，田月月走过去，站在雪白的墙边。

外公手里拿着相机，颤抖着手为她拍了照片。

田月月走上来看，上面是自己和叶娆。

知道在做梦，也没觉得怎么奇怪。

外公看着照片，“多跟年轻人玩儿，你就是太克制了。不活泼。”

田月月笑了，“怎么算活泼？”

外公看着她，眼睛亮的吓人，“你不再把麻烦事都压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能放心依靠别人的时候。你自然就会变得活泼，你看叶娆。”

田月月一脸不解，“凡事依靠别人，我怎么能自由？”

外公摇摇头，“你还是不懂。”

说完，他按动轮椅上的按钮，转身走了。

田月月追上去，世界变成了黑色，只有外公身上有细微的磷光。

她奋力的奔跑，可轮椅上的老人却只留一个背影，看起来缓慢，但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明明知道是在梦里，田月月却觉得自己累极了，身体到心理都筋疲力尽。

追不上外公，她力竭的倒在地上，突然的委屈上来，眼睛一酸就要掉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