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齐晚晴没有来,是保姆送来的饭菜,在齐晚晴的示意下,格外的多。
吃完饭菜的陆压,看着战战兢兢退出房门的小保姆不知道在想什么,这让退出门口无意间看到了陆压盯着她看的小保姆感觉天崩地裂。
人渣陆压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情,模样凄惨的前辈,历历在目,她浑浑噩噩回了陆府,很快递交了辞呈,永远离开了这座城市。
在小保姆离开之后那个绝望的眼神,陆压就明白了她心里所想。
有些气结,有些无奈。
这让他有些难得的烦躁。
这天夜里他换上常服,一跃从25楼而下,离开了医院。
人渣陆压是个老烟枪,这在他站在商店门口看着柜台里的烟蠢蠢欲动时他就明白,可能不单单只是老烟枪了。
他买了一包利群,不贵,十四块钱,蹲在门口点着之后常常舒了一口气。
可能是习惯使然,本就不多的烦躁的心情被疏散了不少。
叼着烟四下游走,没有什么目的地,离开医院的原因也是因为今天医院的房间让他格外的不舒服。
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海边,可能走得有些深了,四下望去已经没有人烟了,这在这座城市里可以说是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海边?没人?
在他听到几声细微枪声的时候他就明白,好嘛,完全有人刻意为之嘛。
本着让麻烦来找你,不如主动解决麻烦的心态。陆压一跃而出。
眼前战况比较惨烈。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地的尸体,大都身上或多或少有几个枪眼。一伙人包围下的两个黑人壮汉死死护着一位白衣少女。
陆压歪了歪脑袋,这算什么?战术?告诉敌人首领在哪里?
“什么人?”
外围的黑衣人瞬间拿枪指着一跃而出的陆压,在问出话的时候已经毅然决然开枪。
陆压侧身躲过子弹,对,躲过子弹。
可眨眼间就捂着脚腕满地打滚。
大爷的,光顾着躲子弹了,我这个身子骨还没怎么打熬,哪里撑得住自己如此用力。
刚刚一个转身差点儿拧断了自己的脚脖子,乍一下这个疼痛直冲脑门。
陆压抱着脚腕,眼睛恶狠狠看向众人。
分天劲在体内攒动,眨眼间钻入众人之中,再然后就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声。
陆压握着白衣少女的脖子,弯腰把她摁在沙滩上。
四周尽是被捏碎了脖子形状异样的尸体。
陆压看着少女,也是出奇惊人的美貌,年纪瞧这不大,还是个老外。
“有遗言吗?或者想对你这些朋友们说些什么?”陆压难得发了慈善心,瞧着柔柔弱弱的少女也算是对于美好之物的一次尊敬。
多谢款待,我看饱了。
少女有些疑惑,艰难歪着脑袋看了眼四周,
“yousavedme,right?”
人渣陆压对于英语的概念大概就是abcd和几个简单的英语单词,恰巧少女发音极为标准,标准到让他能够和他仅有的几个单词进行比较,然后发现他懂。
陆压缓缓收手,扶起少女,还在少女一脸错愕中拍了拍她瞧起来就不便宜的裙子上的沙粒。
他缓缓看了看四周,再次确定了心里的判断,
乌龙了么这不是。
白衣少女仿佛神经大条,对于四下的情况影响并不大,只是脸有些雪白,她有着人渣陆压对于英国传统贵族形象最完全的诠释。
金发,碧眼,精致美丽的面容,一身公主裙,和仿佛与生俱来的贵族忧郁气质。
陆压想了想,掏出手机,找了找当年人渣陆压的宝贝。
找到了,千度翻译。
他扣了几个字,想了想,删掉。
而白衣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抓着他的衣角,静静看着抬头思索的陆压,和他手机上的汉字。
她弱弱的拽了拽陆压的衣服,指着他的手机轻声道;“ireadit,buti'tsayit.youknow,englishandesehavedifferentpronun.”
陆压这次不用想了,顺手在手机上打出几个汉子,点开了朗读。
“whatareyoutalkingabout?”
白衣少女愣了愣,随后轻轻捂着嘴,眼带笑意。
她伸手点了点陆压手上的手机,随后轻声道:“借我,用,可以吗?”
会停顿,但是只要发音出来的字都极为标准。
陆压闻言递过手机,再接回来时上面已经翻译好了
“你救了我对吗?勇敢的华夏人。”
该怎么解释?比如我以为你们是来找我的,顺手杀了?
或者,我第一次出来见世面,太紧张了,杀错人了?
陆压没有拧过自己的内心,他抬头看向眼前的白衣少女,神色淡然。
“yes。”
白衣少女笑的很温和,眼睛紧紧盯着陆压的脸,直到陆压指了指远处高速驶来的冲锋艇群,对她说,
“yourpeople?”
白衣少女闻言仔细看去,点了点头,转过头时身旁已经空无一人。
她没有惊慌,站在一地尸体旁边的她一身白衣,格外耀眼。
她身后将散落在耳边的金发捋到耳后,双手交于腹前,静静等待冲锋艇到来。
“神奇的华夏男人。”
等陆压悄咪咪溜回病房,病房里黑漆漆的,他小心打开灯,只见一身黑袍的宇失魂落魄的坐在房间正中间,双目无神,脸上全是泪水。
手里握着一柄含光熠熠的长剑,下一秒吻向脖子。
陆压顾不得暴露,小腿肌肉攒动,眨眼间都到了她面前,屈指一弹,震下长剑,只在她脖子上留下一丝血痕。
“疯了吗!”陆压双目怒瞪,破口而出。
“少。。。少主,少主!”宇瞬间回神,一下子看向怒目而视的陆压,惊慌失措的扑了上去。
她喃喃着少主,上下其手,半晌终于确定了是陆压,一把抱住陆压的腿痛哭。
“少主!!少主!!呜呜呜...你没事啊,少主!!!...”
陆压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因为自己突然消失,让这个刚刚经历过陆老爷子压迫的宇终于挺不过去,想以死谢罪了。
陆压却突然手足无措,推也不是,抱也不是。
“宇?宇,你冷静一点,我没事,你看,我没事的,活蹦乱跳的。”陆压尴尬的拍了拍宇的脑袋,又敲了敲自己胸膛。
黑袍女人宇却不管不顾痛哭流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似的玩命哭。
陆压挠破了脑袋都阻止不了她的哭声,索性一屁股坐下去,任由她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陆压发呆都有些困意的时候,哭声终于渐渐消失。
他小心探头看了一眼,这个有用眉心美人痣的妩媚女人已经抱着他的腿沉沉睡去了。
边睡还边抽泣。
想到自己如果晚回来一秒,指不定这么个美人就消香玉陨,他就有些咂舌,暗卫是由老爷子一手把持,从挑选人选,到训练和使用,全程都是老爷子一人负责,哪些人,在哪里,别说别人了,连他父亲陆青都不知道。
保密措施高的十分离谱,全家上下也就老爷子合着自己父母捎带着自己知道有暗卫这么个东西存在。
他轻轻抽了下自己的腿,哪怕女人睡的死,可抱着自己的腿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没办法,只能使了个巧劲,才安然抽出自己的腿,他轻轻抱起宇,旁边突然出现同样泪流满面的荒,
“少。。少主,我。。我来。”听着荒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一边抽泣,一边哽咽着冲路亚伸手,这让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
“你也休息会儿吧,我很强的,不然你们也不会发现不了我不见了对不对。”陆压没管荒伸出来的手,自顾自将宇放在自己床上,掖好了被子,这才转头看向荒。
荒没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陆压,敷在脸上的面罩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湿了一大片,再看去眼泪已似洪奔。
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压双手合十,“几位都出来吧。”
再抬头三条黑影都一边无声无息的淌着眼泪一边跪坐在地上,尤其是瞧着身形便小的洪,干脆闭着眼连看都不看陆压一眼,只管放任眼泪四溢。
陆压头疼不已,他想了想,巧在分天劲在海边一战小成,算是积累了一点点力量,他肌肉攒动,一股难以言状的压迫感从陆压身上发散,除去睡死过去的宇,其余三人皆惊骇的看向陆压。
“我很强的,对不对!”陆压点了点自己,“能保护好自己的。”
“但是得说好,你们是我陆压的暗卫,这个爷爷应该已经跟你们明说了,我的情况不许跟任何人说,哪怕是爷爷。”
三人只是傻傻点头。
“少。。少主,不能这样的。”荒傻傻抹了一把眼泪,开口时又有泪崩之势。
“不能,不能自己跑掉的,我们,是你的暗卫,不能让你消失在我们眼前的。”
陆压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但是你们也不能动不动就拔剑自刎,明白吗?”
荒摇了摇头,小声道:“不行,我们失职,就得死。”荒顿了顿,仿佛在措辞,“这是,规矩,这是必须要做的。”
洪低着头,轻声道:“上次少爷出事,我们就该死了,只是老爷说还得我们去抓凶手,这才拖到少爷你醒过来。”
宙是个哑女,她小心比划着手语,荒在一旁静静看着,等到宙焦急比画完她才开口:“我们四个人的命是承蒙少爷垂怜才能苟延残喘到今天,少爷你不能再出任何事了,我们真的连自己都没办法放过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宇也醒了过来,缓缓在宙旁边跪下,也不说话,就静静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