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乐晴看着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坐在地上的姚乐晴,心里乐疯了,她竟也有这样的时候,可面上还是一副纯真无辜的模样,左右看了看,无奈委屈的说道:“父亲,我完全不知道您为何动这般大怒,咱们有话好好说嘛?”
“就是啊老爷,你这么凶会吓到孩子的,你没看到乐晴脸色都被你吓白了吗,还有乐菱说话都结巴起来了,咱们有话好好说,出了什么事也可以商量呀,何必动这么大怒?”姚夫人起身走到姚文远身边,不住的给他拍胸膛顺气说道,“你动怒伤的可是你自己的身体!别气了哈,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姚夫人是典型的南方小女子,说话带着特定的温柔,好好的安抚了动了怒火的姚文远。
姚文远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无奈道:“天知道今天在大堂上,因为这两个混账家伙,我受了多大的气!”
“秦卿那个黄毛丫头,竟敢不知死活的顶撞我,还说乐晴和他打赌欠了他一万两银子,还问我是不是公报私仇,你说说我这要怎么回答她?”姚文远想起今天在公堂被秦卿和凤宸,不放在眼里顶撞的事心中的怒气,不打一出来。
“什么?”姚夫人惊诧出声,脸色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乐晴同她打赌,还输给他一万两银子,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乐晴得知秦卿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姚文远,就知道自己完了,闭了闭眼瘫软在了地上。
而有眼力劲的姚乐菱眼睛顿时转了转,连忙哭哭啼啼了起来,一边哆嗦一边哽咽的说道:“姐姐不是我不帮你,是父亲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不能再瞒下去了,不然父亲非得打死我不可!”
姚乐晴还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全然当做没有听到姚乐菱的话。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姚文远则是迫不及待想知道事情真相,姚乐晴如何同秦卿打赌,又如何输给她一万两银子。
姚乐菱擦了擦泪花,哽咽的将事情说了出来:“昨日我同姐姐,秦姐姐还有沈家姐姐,冯家姐姐,同苏家哥哥一同前往郊外的庄子游玩。”
“玩的一时兴起,刚好画坊上歌姬正在弹琴跳舞,姐姐便觉得自己琴艺高潮,要同秦姐姐比试,谁知秦姐姐,并未弹过琴。”
“既然秦卿没有谈过琴,她又是如何赢了乐晴?”姚夫人惊疑,不解问道。
姚乐晴的琴艺,她是知道的,那可是在南城都属一属二的本事,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从未谈过琴的女子。
“这正是让人称奇的地方。”姚乐菱也不再哭了,而是起身擦了擦眼泪,嘟囔小声说道,“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想不到秦卿姐姐的记忆力竟这般好,不仅现场拜了一个师傅,只听一遍她的琴,竟能和她有九分相似,姐姐本来就比不过他,那位师傅本就比姐姐厉害,秦姐姐既然有九分相似,那姐姐自然也胜不过秦姐姐。”
“这才输给秦姐姐一万两银子。”摇乐菱叹息的说道,脸上有对姚乐晴的同情和惋惜,“不仅是姐姐不知道秦姐姐这么厉害,我们所有人也都认为秦姐姐输定了,谁知道她有天才一般的脑袋,实在是可惜了!”
“就是因为这一件事,你就给我输了一万两银子?”姚文远听完事情的经过后,显然被气的不轻,重重地拍了桌子站了起来,对着瘫坐在地上的姚乐晴便是破口大骂。
“姚乐晴啊姚乐晴,你可知一万两银子是多少?把你卖了也不值这个价呀!”姚文远气得失去了理智,竟说出了把姚乐晴卖了的话,要知道平日里姚知府可是最对这个女儿好,此时竟因为一万两银子便要将她卖了,何其可笑。
姚乐晴也是不可置信睁眼睛,满脸受伤的看着他的父亲,哭泣道:“父亲,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您竟然为了一万两银子就要将女儿卖了?如此狠心!”
“我倒是想把你卖了。”谁知正在气头上的姚文远竟清醒了不少,根本不吃姚乐晴装柔弱这一套,冷冷的看着她说道,“可惜你根本卖不上这个价,秦卿用什么东西和你交换,竟能让你许下一万两银子的赌约?”
姚乐晴语塞,姚乐菱却是插话回道:“是姐姐看上了秦姐姐的瓦舍茶楼,提出秦姐姐要用茶楼作为赌约,于是秦姐姐便让姐姐许下了一万两银子的赌注。”
“这赌约可有凭证?”姚文远眼中带着一抹希望问道。
姚乐菱愣了愣,他并不知道姚乐晴和秦卿之间有没有文书凭证,但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姚乐晴和秦卿的这个赌约。
“这我不知……”姚乐菱如实的说道。
姚文远又看向了姚乐晴,姚乐晴的心被姚文远的一番话,戳得千苍百孔,此刻反应有些慢,缓缓的道:“只有口头约定并没有文书凭证,我俩也没有签字画押,就是一个口头相约的赌约……”
“好啊,这便好办多了。”姚文远惊喜说道,“没有文书凭证,我们大可反悔不承认这个赌约,他秦卿就算长了两张嘴,也根本不可能说清,云澜国的法律也不会支持她,这一万两银子我们大可不必还了!”
姚乐菱愣了,还可以这样?
她还没说什么,姚乐晴却先反对道:“父亲不可以,不能这样啊!!”
“我若是反悔不承认这一万两银子的赌约,那我姚乐晴的名声,在南城可就彻底毁了。”姚乐晴哭诉的拉着姚文远的衣摆说道。
“且不说秦卿是开酒楼茶楼的,到他那里听曲听说书、吃饭的客人数不胜数,就是沈言欢,冯灵筱他们也会是秦卿的证人,即使我们不承认,他们也会出来作证的,那到时候我在南城该如何立足?”姚乐晴心中对于名声这些外在的东西,看得比她的命还重要,若是要将她的名声毁了,还不如让她去死了呢。
“名声你要名声?你上哪去寻着一万两银子?为父当官一年的年俸也不过是几百两银子,我上哪去给你凑这一万两银子?”姚文远重重的拍了拍大腿说道。
姚乐晴愣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姚文远正当收入也就几百两银子,那他们这些年的月份,姚府开支的钱又是从何处而来?
“你那是什么表情?为父俸禄的确就这些,其他一些闲散银子都是好友相送,除此之外,都是你母亲嫁妆铺子补贴,不然你们早就饿死在街头了。”这么多年,姚文远还头一次将家里的真实情况告诉姚乐晴。
而姚乐菱早就知道姚府是个靠他母亲陪嫁的铺子和庄子的收入,这才勉强维持,所以她就十分不明白,姚乐晴这个白眼狼,凭什么觉得他母亲偏心,明明是她母亲养着这个家,她一个毫无关系的大小姐,过得如此舒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姚乐晴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道,反问姚文远是不是在骗她,“父亲您不是知府大人吗?每年年底那些商铺上供您的银子呢?还有平时发生案子打点时给您的银子,难道都不剩了吗?”
“混账,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这些银钱可不属于正当收入,是游走法律边缘的不当手法得来的,姚乐晴竟然当着众多家丁下人的面前说了出来,自认为是清官的姚文远面上怎能挂得住?
狠狠的拍了已经疯魔的姚乐晴一巴掌,“我看你是疯了,不仅不知天高地厚同人许下赌约,还胡言乱语!”
姚夫人和姚乐菱都被吓了一跳,他们从来没见过姚文远动这么大的怒,姚乐晴更是愣在当场,姚文远平日里可是十分的宠她,从小到大从未动她一根手指,今天竟然打了她。?
姚乐晴捂着自己红肿起来的脸,瞪大了双眼,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滑落道:“父亲,你真好狠的心。”
姚文远此刻只想着用什么法子能抹去和秦卿的赌约,这一万两可以不用还,哪里还管得了失魂落魄的姚乐晴。
姚文远想了想,姚乐晴说得也对,若是她的名声毁了,不仅她无法在南城立足,就连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无法面对南城的父老乡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