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卫生间出来找了一个休闲椅坐下等王丽娟。女人们去方便总是很磨蹭,一点也没有男孩子们的痛快劲儿。
这与男女的生理结构不同有关系。生理结构不同,性情也大不相同。
男人大多比较实际,女人喜欢幻想。关娜就喜欢幻想,也不知道关娜现在梦想成真了没有?我一边等王丽娟一边又不由人地想起了关娜。
王丽娟从卫生间出来,对我说她有点饿了,想找一个吃饭的地方。
我冲女卫生间扬了扬下巴,问王丽娟:“那里面有雅间吗?”
王丽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估计她的食欲已经下降到了零点。
商场里有一家肯德基店,我问王丽娟要不要进去吃点,王丽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看见你我就饱了。“
王丽娟原本不是一个讲究人,小时候我们俩蹲在院子里,一人手里端着一碗面,照样吃得狼吞虎咽。现在的王丽娟开始讲究上了,她认为肯德基里的食物是洋垃圾,她想寻找高级饭店。
五环外,哪儿那么多的高级饭店?最后王丽娟决定回公寓吃夜宵。
“庆雄,你饿吗?饿的话咱们先进城吃饭,然后我再把你送回别墅。”
“我不饿。”
当时我的确不觉得饿。
“那就先把你送回别墅吧。”
王丽娟的法拉利驶进别墅小区,我邀请王丽娟回别墅坐一会儿。
她没有看出来我的居心叵测,说晚上有个很重要的文件要及时处理一下,得马上回公寓去。我很失望,但又没法说些什么,只能放得美人归了。
王丽娟走后,我回到别墅。保洁阿姨都已经干完活儿,等着主人回来验收。
我大概看了看,挺干净的,哪儿都挺干净。
一个保洁阿姨对我说,下午有一个中年男人把库房的旧家具都拉走了。
在路上,王丽娟跟原主人通过电话,这事我知道。
几个保洁阿姨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似乎是在等着我给她们结账。我摸了摸裤兜,只有舅舅给的那三百块钱。姨夫给的三万,落在法拉利车的后排座上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不配做这个家的男主人,我连保洁阿姨的工钱都给不起。
也不是王丽娟不给我钱,她给我,我不要。又不是我的钱,我一个大男人每次都伸手跟老婆拿钱,想想都觉得臊得慌。
我冲保洁阿姨点头哈腰:”是这样,我的钱放到我老婆车上了,你们明天派一个人过来拿钱,好吗?“
“先生,您误会了。我们的工资都是保洁公司结账,我们是在等您发话。”
“发什么话?”我呆愣愣地问。
“我们可以走了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感到浑身不自在,我什么时候管过人?
保洁阿姨陆续都走了。偌大一个别墅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楼上的卫生间里好像有动静,我飞快地跑上楼,卫生间里空空如也,连只苍蝇都没有。
楼下的客厅里好像有人在说话,我又匆匆地跑下楼,客厅里死一般的沉寂。
就这么两个来回,我出了一身虚汗,这房子也忒大了。
几个月前,我还住在交道口南的那个五平米的地下室里,当时做梦也想不到我现在会住进别墅里。
半年的时间,我的人生境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是我矫情,我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卧室里的床很大,对面墙上镶嵌着一台六十五英寸的液晶彩电。
电视开着,我拿着遥控器锲而不舍地换频道,上百个频道竟然找不到我想看的节目。